我和先生的最后
一觉醒来,我找不到先生了,张姊惠来找我,说带我去找先生,她把我带到烈士尸体认领处,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先生死了,先生明明昨天晚上回来了,还给我煮了冰糖雪梨。
我抹掉眼泪,清楚看到了先生的骨灰盒,那黑白的照片击垮了我心底最后的防线,我跪坐在地上,有人要上来扶我,我吼一声都别别管我。我向骨灰盒伸手,说把他给我。
我接到那一刻差点没抱住,我泪流满面,说他是在故意吓我吗!他明明昨天半夜回家给我煮了冰糖雪梨,还听我弹了琵琶,还说今天还要听。我张嘴一呕,血全呕到骨灰盒上,有人喊医生,我抱着先生骨灰盒一边咳血一边发抖。
他的战友告诉我,他在临死前抓着他战友的手说,带他回家,他要回来给我煮冰糖雪梨。
我终于想起来昨天半夜我靠在先生的胸膛上没有心跳声,我的先生在真正离开我前回家给我煮了冰糖雪梨。
张姊惠把我扶起来,我说,我带他走。张姊惠说,我帮你拦住那些人。
我抱着先生的骨灰盒,一路哭着回去,那天晚上全世界都在笑,笑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笑他们未来光明美好。只有我在哭,哭我的先生再也无法陪伴我,再也无法在寒冷的冬季给我煮冰糖雪梨,给我买不了玉米软糖。
我抱着先生的骨灰回了老家,大门外一匹老狼在等我和先生回家,那是我和先生一起养大的多格。我一下子跪下了,多格跑过来舔着我的脸,舔去我脸上的泪,我抱着多格泪如雨下,我凑近多格的耳朵说,多格,先生走了。
我颤巍巍地站起来,打开大门,曾经发生的一切恍若昨日,先生还在,冰糖雪梨还在锅里煮着。
我把先生安葬在山上,在他坟前的树上系了一条白布,像我妈妈一样。
过了几天,多格起不来了,我弹着《落花琳琅》,多格慢慢闭上眼,我把多格葬在先生旁边,树上多了两根白布条。
(未完无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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