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正午的咖啡馆，奇迹般地很安静，想来应该是被承包了，裴尚坐在对面说完，静静地等待历光的答案。

但看着貌似已经知道了答案的模样。

历光沉默着，这种被人看穿的滋味……真不爽啊。

历光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咖啡厅安静的像两人的坟墓一样……奇怪的比喻。

对面的裴尚正翘着二郎腿喝着卡布奇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又勾唇轻笑。

这是在等我同意吗？历光有些烦躁，他掐了掐眉心，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这样想着，对面突然又传来了声音。

“历光，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的家族，你的背景我都知道，”裴尚放下了咖啡，交叉着手指看着他：“我知道你，在这个国家为生育率而奋斗的年代，你受到的阻碍不是一点。”

历光看着他，眼眸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是这样的，他说的没错，再加上……白家。

“白家，”裴尚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我们成功了，谁也无法阻碍你了，我知道，你是一个舍大家为小家的人。”

历光抽了抽嘴角，话是这样没错。

“你们要的是……好感器破解器。”

这是一句肯定句，裴尚笑开了脸，他知道，这是历光开始松口的征兆。

“Bing go，我们需要你，不止因为你曾参与过研究，你的履历，你的才华都很耀眼，如果不是因为历家，也许你现在就不是我们能找到的了。”

裴尚浅浅地开了个玩笑。

历光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历家是研发家族之一，我这样是背叛家族。”

裴尚道：“此言差矣，参与研发的是当年的历家，现在的历家已经翻不起风浪了，历光，你有野心，你就不想拿下历家，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吗？”

历光闻言，低低地笑了，多么宏达的愿望啊，历家还有……白家……

“我喜欢有挑战的事。”

裴尚大喜，伸出手来道：“我就知道，集团的资料等你回去我们会送上门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历光有些愉悦，终于来了点有意思的事了，他伸手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但有一件事，希望我们合作后，不要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破解我的好感器。”

裴尚点头：“当然，自己人不会这样做的。”

历光看了他一眼：“最好如此。”

话音刚落，历光就转身离开，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怎么也照不进他眼底的黑暗，历光知道，他此时走的是一条违背人类的道路，破除好感器，每个人的秘密将无所遁形。

这么想着，历光眼角微弯，还真是让人热血啊。

历光走出广场，伸手拦下一辆车，心下思索，看来得回去修补一下自己好感器的漏洞了，研究院的人真弱，他可不想让裴尚这么轻易地看出来自己的想法。

摸出兜里的手机，录音界面骤然映入眼帘，历光点下保存，并移入保密子盘，这是每个人只有本人才能看的子盘，为自己留条后路，历光从不敢放松警惕。

做完这一切，历光才放松地躺在靠椅上，喃喃道：“白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