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刺啦”
刺耳的摩擦声传入空气中散播到四处。
宴伤拉着行李箱,走到一座别墅面前。
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没过多久,别墅的大门开了,管家从门内走出来。
管家看着面前的少年,戴着黑色口罩,黑色的鸭舌帽,一身黑色的卫衣休闲裤,看不到样貌,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性子定是难以接近的。
“可是宴少爷?”
宴伤没说话,点了点头,抬手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
管家依然恭敬的对待着宴伤,伸出手想接过宴伤手里的东西。
“别碰。”
宴伤提起黑色的行李箱,向后退了几步,冰冷地说道。
管家看着难以接近的宴伤,叹了口气,“宴少爷,随我进来吧。”
宴伤跟在管家后面,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管家介绍着别墅大路两旁的规划,“宴少爷,这里是正门主道,主道右边就是花园了,您要是有喜欢的花可以跟我讲,我会给您置办好。”
宴伤抬眼看向管家指的地方。
玫瑰。
宴伤眼神微顿,阖了阖眼睛,“不用了。我不喜欢花。”
管家点了点头,领着宴伤走过了主道,敲了敲主门。
“陈管家吗?”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管家回道:“夫人,宴少爷到了。”
云娴听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杂志,“快进来快进来!”
管家打开门,拿出一双深蓝色的拖鞋放在宴伤脚旁。
宴伤换了鞋,拎着行李箱走进大厅。
云娴连忙走到宴伤面前,看着面前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怜爱的伸出手想抱一抱宴伤。
却没想到少年已经看出了云娴的想法,微微的侧过身子,“阿姨,您好。”
云娴微微愣了愣,无奈的笑了笑,“阿宴长大了,阿姨都五年没见你了,那时候你才十一岁吧!如今都读高一了!”
云娴看着沉默的少年,心疼的叹了口气,“一安马上到家了,阿宴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吧,阿姨带你去。”
宴伤跟着云娴走到房间面前,云娴打开门,开心的说道。
“阿宴,你看看这个房间你喜不喜欢,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小伙子喜欢什么,所以这里面的装修和布置大部分都是一安安排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阿姨再帮你改改!”
房间主色调是深蓝色和白色的,家具都是木质的,主体呈简约风。
宴伤看着云娴期待的眼神,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不用,很好了。”
云娴听到这个回答松了一口气,“那阿宴先休息一下哦,阿姨先去做菜了,等会阿姨叫你吃饭哦!”
宴伤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云娴笑盈盈的走下楼梯,想了想转过身对着站在房间门前的宴伤挥了挥手。
宴伤顿了顿,垂在身旁的手握了握,最后还是没有作回应。
转身回房,关上了门。
云娴走到厨房,叹了口气。
旁边的管家也担忧的看着云娴,“夫人,宴少爷这……”
云娴一边洗着菜一边说道:“变了好多,变得不开心了,之前愉淑跟我打电话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现在一看,真的就像是两个人。”
管家也说道:“是宴家那件事影响了宴少爷吧?”
云娴洗菜的手顿了顿,轻轻的看了陈管家一眼,“陈叔,有些事该忘的还是得忘。”
管家微微的低头,“是,夫人。”
云娴擦了擦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管家听了,走出了厨房。
云娴看向二楼那扇紧闭着的门,心里没由来的涌出一阵酸涩。
宴家那件事,曾经轰动了整个上流层。
曾经上流层公认的模范夫妻,宴氏夫妇竟然早在十几年前就离了婚。
而一直公认的好丈夫宴清竟然是因为出轨了初恋女友才导致的离婚,这十几年来,他们瞒过了众人,直到三年前,宴氏夫人也就是杨家千金杨愉淑宣布离婚婚讯。
而宴清高调的迎娶初恋女友,并宣布了和她孕育的一女,宴氏集团的公主,宴珠。
光是听名字就听的出来,宴家的珍珠,必是盛宠。
而宴伤自从这件事就慢慢的淡出了上流层,现在提起宴家,大家都只知道那位被宴清宠上天的千金。
云娴想到这,又想到宴伤今天的态度表现,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啊。
他就已经不开心了。
云娴在心底默默下了决定,既然这三年宴伤要住在她家,那她一定会好好待这个孩子,起码让他能开心一点。
“妈,我回来了。”
许一安关上门,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杆架上,走到厨房。
云娴擦了擦眼泪,看着自家儿子,笑了笑,“回来了,等会准备准备吃饭了,今天怎么样?”
许一安洗了洗手,拿起毛巾擦了擦,“还行,谈下来了,妈,你刚刚怎么了?”
云娴听到这,忧心忡忡的看向许一安,又看向二楼。
许一安放毛巾的手顿了顿,“他来了。”
云娴点了点头,“情况不太好,你们年纪差的也不是很大,你多帮忙开导开导吧,小时候你们俩关系可好了。”
许一安听了,眼神暗了暗,“嗯,我知道了。”
过了半个钟,许一安从书房出来,看着旁边紧闭的房门,脚步顿了顿。
敲了敲门。
一分钟过去了,门依然紧闭着。
许一安皱了皱眉头,又敲了敲,还是没开。
想着云娴刚刚对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一紧,连忙从自己房间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黑暗,许一安轻轻的关上门,走到床前。
床上的人戴着耳机,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宴伤蜷缩着身子,手紧紧的拽着被子。
许一安放缓了呼吸,蹲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黑暗中的宴伤。
床上的人忽然转过身子,面对着许一安。
许一安愣住了,呼吸乱了几分。
“爸爸。”
床上的宴伤突然轻轻地喊道。
许一安连忙站起身,装作刚进来的样子。
可过了几分钟,宴伤仍然没什么动静,许一安才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似乎还在说什么梦话,许一安凑近了点听。
“爸爸,别走,我很听话的。”
宴伤哽咽的说出这句话,微微带点哭腔。
许一安身子一震,看着宴伤从眼角流下的眼泪,心底一紧。
轻轻地问道:“小崽子,伤心了?”
他的小崽子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