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道公子偷偷头头是道地分析道,“要说是在别的地方淹死,顺水漂到这里来的,也不大像。水祟这种东西认域,通常只认定一片水,便是他们淹死的地方,很少离开的。”
蓝大哥点头,“不错所以我感觉此事非同小可,便让忘机一同前往,以备不测。”
眼见蓝大哥面色凝重,我心中也生出许多忧虑。
这趟碧灵湖之行,只怕不易。
我不免生出几分悔意。毕竟我灵力低微,恐怕是会给大家平添许多麻烦。
江远道,“泽芜君,水鬼都聪明得很,这样划船慢慢找,万一它们一直躲在水底不出来,岂不是要一直找下去?找不到怎么办?”
蓝忘机道,“找到为止。职责所在。”
听到他这生硬的回答,我悄悄撇了撇嘴。
大笨蛋,若是水祟只一味躲着,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江远道,“就用网抓?”
蓝大哥道,“不错。难道云梦江氏有别的办法?”
我也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探头望向江远道。
若是不用网来抓水中的邪祟,莫非还能跳到河中直接将水鬼拖上来不成?
我被脑海中突然涌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看着一旁笑而不语的江远道,打了个寒蝉。
不至于不至于,应当......不会吧。
江远道转移话题道,“如果有什么东西,像鱼饵一样能吸引水鬼自己来就好了。或者能指出它的方位,就像罗盘那样。”
我听着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江澄却道,“低头专心看水找你的水鬼,别又来异想天开。”
江远道道,“修仙御剑,曾经也是异想天开啊。”
他一低头,刚好能看到蓝忘机所乘的那艘船的船底,忽而叫道,“蓝湛,看我。”
蓝忘机正凝神戒备,闻言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却见他手中竹蒿一划,哗啦啦的一蒿子水花飞溅而起。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只船,避开了这一波水花,兴许是恼他在这时候还有心思玩笑打闹,道,“无聊。”
而江远道却神色一变,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舷上踢了一脚,竹蒿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且皮肤死白的水鬼!
我震惊地看向镇定自若的江远道。说来就来,他这张嘴也太灵了吧。
离得近的门生立即将这三只制住了。蓝大哥笑道,“魏公子,你怎知它们在船底的?”
魏公子?
从来只听闻云梦乃江氏,先前他自言名为远道,我便下意识认为他是江姓。难道他其实是魏远道?
认识都这么久了,竟然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兴许连名字都是当时的戏言,我还当真了。说出去只怕叫人笑掉大牙,况且这么多人在此,我也不便多问。看来只能往后再找时机问了。
我心下定了主意,听得某魏姓公子道,“吃水不对。船上刚才只站了他一个人,吃水却比两个人的船还重,肯定有东西扒在船底。”
蓝大哥赞道,“果然经验老道。”
我赞同地点点头。不光是经验老道,更是观察细致入微。
某魏姓公子一边诚挚地给蓝忘机道歉,一边与他合力除祟。
几番回合下来,水中异动止息,网绳也重新归于平静。
蓝忘机忽而肃然对着魏公子道,“此剑何名?”他说的是方才魏公子所使的剑。
魏公子道,“随便。”
蓝忘机凝眉,”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公子”唉“了一声,道“脑筋装个弯嘛。我可不是叫你随便叫的意思,而是我这把剑就叫随便。喏,你看。”说着递过,让蓝忘机看清这把剑上的文字。
我伸长脖子,方才看见剑鞘纹路之中刻着两枚古字,果真是“随便”二字。
魏公子更是体贴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每个人都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只不过江叔叔给我赐剑的时候问我想叫什么。我当时想了二十多个名字,每一个满意,心说让江叔叔给我取个吧,就答随便。谁知剑铸好了,出炉时上面就是这两个字。江叔叔说:既然如此,这把剑就叫随便吧。其实这名字也不错,对吧。”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旁人修仙虽也时常生出许多稀奇事来,偏偏这位魏公子所遇之事稀奇之中又带了些许荒唐,叫人忍俊不禁。
魏公子忽然将视线转向我,“想不到我这过往的糗事还能引得金妹妹发笑呢。”
我立刻止住脸上的笑意,板着脸。
他无措地挠了挠头,“金妹妹有花容月貌,应当多笑才是。实不相瞒,我觉得金妹妹笑起来是除了我师姐以外最好看的人了。”
谈起我未来嫂嫂的事,我顿时来了兴致。“照你这么说,江姐姐方是最美貌的女子喽?"
"那是自然,“少年灿然一笑,意气风发,”在我心里,师姐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谁也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我赞同地点点头。我未来的嫂嫂,自然是最好的。
想起自家兄长,我又是一阵无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别人都赶着上,偏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往后有他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