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金氏弟子匆匆在雅间外站立,为首之人进来向我执剑行礼,声音中满是急切,“小姐,不好了,少主不见了。”
我立马就坐不住了。
在金陵,能被称为少主的,只有金凌。
金凌是我兄长金子轩的唯一的儿子,本应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只可惜我那兄长命不好,还没来得及参加金凌的满月宴便去世了。不久后我嫂子也随他而去。一时间,金凌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
我于昏迷之时似乎见过我那一向温柔的嫂子,她拜托我,照顾好金凌。
其实就算她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金凌是我的亲侄子,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兄长,待我从来都是极好的。
是以如今听闻他不见了的消息,我立刻拍案而起。“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近身保护少主,万不能叫少主出事的吗?”
为首之人头低的仿佛要将自己埋进土里一般。“小姐息怒。属下们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一直跟着少主的。可方才少主说前方有猎物,若是一大群人过去必会惊扰了它。命令属下们都待在原地不许动。属下们只能遵少主之令,谁成想,一会的功夫,少主就不见了。”
我反而冷静下来了,挥了挥手,道:“起来吧。”
“谢小姐。”
明月道:“若曦,你也太容易心软了。”
言下之意是:属下办事不力也不惩罚。
那我能怎么办呢?金凌正是少年顽皮之时,不喜有人跟着限制了他的自由也是在所难免。护卫们总是两头难做的。人活着,都不容易。
不过……
我用手指轻轻敲打了几下桌面“方才你说,猎物?”
“是的,小姐。”为首之人补充道,“今日是仙门百家围猎之日。宗主说过:少主大了,也该历练历练。今日正是少主围猎之时才……”才把人给跟丢了。
这话可不好说,说出来怕是又要提起处罚的事了。
我心中明白,却没有心思理会。
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快得那个只会蹒跚学步的小婴儿也成了参加夜猎的少年了。
这是好事。他是金氏的少主,将来是要挑起整个金麟台这份担子的人。总是一味跟在我身边,对他没有好处。
但我还是忍不住失落了。
以后,我又是一个人了。
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和命中注定,只有我什么也没有。
我站在迷雾之中,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看不见过去的自己,瞧不清前方的路。
我总是不能放心的——
金凌,他毕竟是我兄嫂唯一的孩子。
也是我十六年里为数不多的慰藉。
我站起身,同明月和聂怀桑告别后,随着金氏弟子离开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