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攸被渠辰从獬豸手中救下后,便被他带到了牧宁那里,本来看到了葶滢化身的阿陌,曲攸还心生欢喜。可阿陌如今凡人之躯,没有作为葶滢的记忆,所以只能忍住相逢之泪。
牧宁遣阿陌回了自己房间,便与曲攸叙起旧来。
曲攸三百年不见牧宁,顿时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眸子里仿若少了些东西,更是深邃无底。
牧宁见曲攸,也不似从前那般欢脱,多了几分忧思。
“曲攸,你为何会离岛?又为何会遭遇獬豸?”牧宁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地问道。
曲攸垂下眼眸,薄如蝉翼的睫毛,挡住了眸中的纠结痛苦之意。许久才抬眸看向牧宁和渠辰,有些犹疑地说着:“我是偷跑出来的,我想找到笙儿!但却遇到了獬豸,见他伤人,便出手相救,之后便被缠上了!”
未等牧宁开口,渠辰便先一步问道:“那有曲笙的消息了吗?”
曲攸迟迟不答,垂首低眉,许久才略略摇头。此刻的曲攸,很是纠结,心有愧意,眸中已被泪打湿,至于真相……她还是选择不说……
戌时三刻,天已然暗了下去,阿陌还在药房研习医书。刚要回房歇息,途经湘竹院亭,却见曲攸独坐于池边围栏上,瞧她心事重重,便走了上去。
“曲姑娘!”
曲攸正沉思着,望着水中明月,忧心忡忡,眼眸迷离恍惚。直到耳边传来一个风铃一般的声音,婉转动人,悠远灵巧。
曲攸回首望去,见是葶滢……不,是阿陌,向她这处走来。
“阿陌姑娘!”
曲攸跃下围栏,也走了上去。
“曲姑娘,方才我瞧你在池边呆坐,可是有心事?”
阿陌有些关切地问着,而曲攸则是有些愣了,眼前之人,美目流盼,面容姣好。看着熟悉的面容,仿若隔世,葶滢终是回来了,那笙儿呢?她还在宣吾手里生不如死啊!
曲攸浅笑嫣然:“无事!”
短短两字,却觉得无比沉重,对曲攸来说,她欺骗了她最好的朋友!往后,可能还会背叛他们,奈何事与愿违!如是不这般做,只怕笙儿……
阿陌看她面色为难,有话却不说,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眸子清澈明朗,却覆上了一层迷蒙。阿陌便知,曲姑娘定是有什么难事,可既然她不说,自己也不好过问。阿陌唯恐曲姑娘心中郁结,便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蓝色的绣有幽兰花的香囊,系口处挂着两缕水青色的流苏。
阿陌将香囊递到曲攸面前,莞尔一笑:“曲姑娘,这个赠你。香囊之中放了安神的药,虽不知曲姑娘为何而忧,但愿这香囊可让姑娘安神解忧。只是,世事多变,人生哪能无难处!凡事莫要憋在心里,早日开怀的好,相信牧宁他们,也会帮你的!”
听她一言,曲攸更是愧悔不已,但若是告诉了他们又能如何呢?
曲攸接过阿陌手中的香囊,对阿陌浅浅一笑,带着一丝苦涩:“多谢阿陌!我会的!今后,阿陌也可喊我曲攸,叫曲姑娘,有些生分了!毕竟你……你算是牧宁的徒弟,我又与他是好友,所有你也不必这般客套。”
曲攸本想说,阿陌也曾叫她曲攸,但想着她现下的情况,便没有再说。
阿陌:“好!曲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