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见怅辽有杀她之势，心想自己绝非他的对手，此刻为千羽神君争得先机才是。所以立即制止，想办法拖延时间。
怅辽满眼疑惑，不知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可千年的情义，不是说舍就舍的，他更想知道缪月为何要背叛蓬莱。要不是她偷了界印，妖族大军不会轻易破了蓬莱结界，屠杀长生族人！
怅辽剑指了阿，冷言相对：“你还想耍什么把戏？”
了阿：“我不想耍什么把戏！我自知修为不如你，今日落于你手，我亦不会怨什么！但只有一事，那就是我没有背叛蓬莱！”
怅辽眼中泛着寒光，眉间微凝，语气带着愠色：“你敢说你没有背叛蓬莱？！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长生族人的血，你勾结妖族，残害同类！你的心，难道没有一丝的愧悔吗？”
了阿：“我本来，就不是长生族的人！谈何残害同类？有何需愧悔？”
不是长生族人？她什么意思？怅辽从小便与缪月一同长大，她是不是长生族人他最清楚！为何她现在说自己不是？
疑惑、不解，了阿很能想象现在的怅辽，得知真相后心里是何等滋味！她更是知道，怅辽一时难以接受！
“不可能！你休要骗我！”
了阿自嘲般的一声哼笑传入怅辽耳中，她心里不自觉地苦笑。千年的时光都用着这副身躯，顶着这张本属于别人的脸，自己也快忘了自己的模样。别说他不信，自己也不信了！
了阿垂下眼帘，轻呼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才敢对上怅辽那疑惑不解，而又愠怒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我无需骗你！这副身躯，确是缪月的。可我，不是缪月，我本是人族，名唤了阿！”
怅辽眼眸中布满了震惊之色，目光从了阿身上收回，缓缓地放下了指向她的寂予。
不可能……不可能……她若不是缪月，那真正的缪月呢？她从何时起，变成了眼前的这位？与她相伴千年，到底哪个是真？
这些疑问一时间尽数涌入怅辽的脑中，他回想了数遍他与她的一切记忆，才想到在缪月四百岁生辰时，他们一家遇害，而她失了记忆。刹那间，所有的疑惑和震惊，让他站不住脚跟，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用寂予撑住了才不至于倒下。
怅辽抬眸看向她，心中滴血，眸中带泪。
“是……那时……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她？占着她的身躯，欺我！？骗我！？我连她被害死了也不知！呵…呵呵……她自小，喊我兄长……可我算的什么兄长！！！呵……呵哈哈哈……”
了阿看着眼前这个仰天而笑，眼角流泪，哭笑着诉说绝望的人。他最是看中情义，可自己却害死了他的青梅竹马，三百年前又害死了他疼爱的小师妹，还骗了他八百年的情谊。想必，从今往后，他该是恨透了自己。
了阿低首垂眸，片刻间，便觉得胸口剧痛，看着自己胸前晕开一片殷红的血。猛然抬头，眼前充斥着忿恨的面容，在对自己诉说着他的痛悔，他的不甘，他的愤愤不已。还有他不能自已的泪滴，炽热的，不甘的，从眼眶中落下。
当他从了阿的胸腔中拔出寂予后，他便不敢再看她，侧身对着那个他自以为熟悉的陌生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了阿耳边响起：“你……走吧！”
了阿捂着血淋淋的胸口，嘴唇发白，眼眸中在他的那句“走吧”后，只剩下惊诧，嘴边还未出口的“为何”却因他的话音再次响起而咽下。
“她的灵体还在，便说明，她的元神还未散。所以，在带回她之前，我不杀你！”
了阿苦笑着，不禁落了泪，然后一团黑雾闪过，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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