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的那一天,气温达到了36°,迎面吹来的风都弥漫着热气,考场门口的车络绎不绝,考生从车上下来,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知了不知疲惫的叫着,盛夏的阳光真像蘸了辣椒水,拥挤的道路上没有一块阴凉地。
“边伯贤!”苏小小在后面喊住了他。
“小短腿你倒是快点跑呀!”边伯贤在前面不快不慢的往考场走。
边伯贤的考场在四号,苏小小在二十号,两人的考场隔了两条走廊。
检查准考证号,走电子感应门,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 ,边伯贤走进了教室,朴灿烈也紧随其后进了四号考场。
入座之后,边伯贤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朴灿烈坐在自己的正右手边,朴灿烈也注意到了边伯贤的目光,转过脸对上边伯贤的视线,两人突然的对视,边伯贤立马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笔等待考试。
虽然两个人是一个学校的,也经常一起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但他们俩也没有谁主动搭讪,除这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交集了,其实边伯贤还挺想认识一下朴灿烈的,因为毕竟跟自己一样优秀嘛!
考试铃响,大家开始埋头答题,在中考的战场上,没有人还需想要作弊,大家都知道只能靠自己的实力去答题了,所以没有人抬头张望旁边,
每一个考场都寂静无声,只有翻卷子答题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风声,而那些知了,依旧不知疲惫的叫着,陪着他们一起考试。
第一场语文考试,还剩一个多小时,边伯贤开始着手作文,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朴灿烈,他的作文居然已经写了一大半了,边伯贤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至于这种危机感从哪里来,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突然想跟朴灿烈比一比,在对手不知道的情况下,超越他,起码在速度上。
其实还是有一点难度的,起码别人已经写了一大半了,边伯贤才刚开始动笔,不过没关系,边伯贤对自己写字的速度还是挺有信心的。
窗外蝉声此起彼伏,树叶也被吹得哗哗响,炎热的天气下教室却没有开空调,学生们的汗都让衣服黏在了背上,朴灿烈的心情格外的烦躁,不知道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中考前一天,朴灿烈和家里吵了一架,也是为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那就是朴灿烈爸爸想把朴灿烈送去美国留学,不想参加本市中考,而朴灿烈却并不想去国外,就想一直待在自己长大的地方,跟别的普通孩子一样参加中考,考上高中,上一个好大学,过一个平凡但是不平庸的生活,因为他知道,只要去了美国读书,回来之后爸爸就一定会让他继承家业,但朴灿烈内心想要的并不是这份家业,他足够聪敏,足够有能力靠自己闯出一番事业,他相信自己没了这份家业他一样可以过得更好,他想自己出去闯,家里的家业并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从初二开始,家里就一直为了这件事情再吵,爸爸坚持自己一定是对的,继承家业就是朴灿烈最好的路,他不想让儿子走太多的弯路,所以这条路就一定是最好的,他本以为跟朴灿烈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朴灿烈会欣然接受,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不想要这份家业,想要留在本市念书上学,然后自己创业,他不明白为什么铺好的路儿子不走,而偏要做那些有着很多不确定因素的事情。
临近中考,朴父还是松了口,答应他可以参加高考,家业的事情以后再说,他相信儿子现在只是不懂事,长大了就好了,可是朴灿烈发现了父亲改了自己的志愿,一怒之下,家都没回就跑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学生,穿着校服或者穿着私服,跟好朋友打打闹闹的,被爸爸妈妈搂在怀里说着各种各样亲昵的话语,朴灿烈内心泛起一阵阵波澜,自己和爸妈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彼此之间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听到过,而且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可以说说心里话,,,
“边伯贤你快点!不然吃不上煎饼了!”
听到了还算熟悉一点的名字,朴灿烈猛一回头,发现边伯贤学校附近的一家煎饼摊上,和旁边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女孩子说笑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月牙,朴灿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一阵恍惚,,,
大家都有很要好的朋友,为什么我没有,,,,,,
朴灿烈盯着两个人看出了神,边伯贤感受到了一丝炙热的目光,也朝朴灿烈的方向看了过来,朴灿烈回过神来别过头,走过了面前的一条马路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除了家,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放下戒备,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
在考场附近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宾馆,选了一间还不错的房间住了下来。
朴父没有冻结朴灿烈的卡,朴灿烈手上也有些钱可以养活自己一阵子。
朴父给朴灿烈打了好几个电话不接,查他的消费记录,结果没有朴灿烈用卡里的钱,朴父就跟老师联系,问朴灿烈每天的情况,但是他没说为什么,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老师说他每天都跟往常一样学习很自觉。
因为快中考了,家长多关心孩子也正常,老师也没有多想。
朴灿烈跟老师请了假,晚自习前就回家自己学习,老师对他也是一百个放心,就同意了,朴父看朴灿烈没有惹出麻烦事,掌握了他的行踪之后也就由他去了。
中考前一天,放学回酒店之后,朴灿烈又接到了爸爸打来的一通电话,他接通了。
“喂?什么事?”
“你还不回家?”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哪里,不用装的这么担心我。”朴灿烈一边说着敬语,一边没好气地说。
“你别回家!你有本事一直不回家!”朴父嘴硬地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喊着,但心里也是真的怕他就不回家了。
“喂,,,喂!?”
朴灿烈挂了电话,继续开始做题。
夏天的月亮总是来的很晚,七点钟的天空还依旧是烈日当头,二十五度的空调房里,望着天花板发呆的少年也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心事,只是好像没有可以大方分享的朋友,朴灿烈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朋友”的概念,他开始渴望朋友,渴望有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一个就够。
他想到了边伯贤,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