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惊艳四座

-

初夏的雨缠绵温柔，一点点的洒在华城刑警五队办公室的落地窗玻璃上

随即散落，惹得愁人遐想

黄明昊痴痴地望着窗外的雨，好像在那一片漆黑中，又寻觅见那个撑着伞的小女孩

黄明昊“唐织”

他默念着，抬手试图擦拭窗外落下的雨滴

脑海里勾勒起的是那段在一个叫做东塘的小乡镇的回忆，那段真正称得上活过的回忆

-

东塘的夏时也是细雨绵绵的，轻柔的雨终是在燥热的微风中道来

落在挨着街坊的跃金湖，泛起涟漪；落在初开的茉莉上，遣散幽香

彼时的黄明昊和唐织正当年少

黄明昊踏着溅落在地的细雨，沿着湖边的青石路漫步目的地走着

黄明昊“我到底……可以去哪里啊”

他时常这么问自己

世界之大却拥簇得没有他的栖息地

雨洒着落着，打湿了少年的衣襟，从他的发梢流至眉宇间再滑落

他踩着死灰的路，彷徨无助，却在那不远处，恰逢那于他而言踏光而来的女孩

黄明昊“唐……织？”

女孩蹲着，手里的枝丫捣鼓着惊起波涛的湖面，眸中的黯淡是平日里罕见的

闻见有人唤她，抬眸的刹那容光焕发，似乎刚刚那副低落的神态不曾出现

少年驻足在她跟前，衣衫已经湿鹿得水滴聚股而下

女孩怔住了，转而起身踮起脚将伞挪过与他同撑

唐织“你怎么在淋雨啊？”

雨水拍打的寒悚感消失不见，女孩的一句话、一个举措，他记了好久好久

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她就给他带来了全世界都不曾施舍他的人间炙热

-

想来他们的初见，也是让黄明昊心动了好久——

那时母亲在与唐织母亲寒暄，而唐织躲在母亲身后，腼腆得要命

黄母“昊昊，来，和唐织姐姐打个招呼”

黄明昊并没有作出任何举措

反倒是那个内敛的小女孩用她温热的小手挽起了他的手

女孩个头很小，简简单单的小裙子衬上简简单单的马尾，笑起来却宛如来惊艳四座的天使

唐织“你好！我叫唐织！”

他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的一尘不染，或是因为他处于浑浊的地狱吧

他僵硬地点点头，半晌才开口道

黄明昊“黄明昊”

唐织似乎生来就属于光的

尚在年幼之时，便居于高峰之上。她那超龄的沉稳、超人的天资以及实打实的成绩，让她成了街坊邻居教导孩子的教科书

自然黄明昊的家长也不例外

黄母“以后要向小织姐姐好好学习，知道吗？”

黄明昊“知道了”

他，黄明昊，只能追着唐织的光，奋不顾身地去追，一直到追到亦或是光陨落之时

-

而此时，夕阳被雨冲的浑浊

他和她在同一把伞的庇护下躲雨

猛然想起还没有向她道谢，再看她踮起脚的举措着实不太妙，他启唇，轻声嘶哑地道

黄明昊“谢谢，我来撑吧”

女孩对他一笑，瞥向他的额间，却不经意地看到了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痕

她愣了好久，他才察觉她的目光

略显无措地抬手拨弄碎发遮住，对她挤出一丝笑

唐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要淋雨”

其实那个时候的黄明昊也特别想问她：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如果你不曾出现，我也许已经睡得死沉，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用苟且偷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