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欢闹许久,国宴终是开始了。
苏缇叶坐在洛冰身旁,面上兴奋丝毫不加掩饰。洛冰亦是满面红霞,只因为顾寻时不时瞧过来。
宫婢们开始布菜,第一道菜便是蒸羊羔,蒸熊掌紧随其后。洛冰耳畔传来苏缇叶的碎碎念:“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宫保鸡丁,鱼香肉丝,水煮鱼,水煮肉,一盆米饭我够了。”
“缇叶,你在念叨什么呢?”洛冰轻轻戳了戳身侧青衣。
苏缇叶如梦方醒,听相声听出条件反射了,一瞧见满汉全席就会不由自主地背贯口。略捻了捻额前青丝:“魔怔了我。”
“啊?”
“没事儿没事儿。”
二人说话间,宫婢们又呈上了桂花酒,据说是皇帝与皇后共同用小窖酿造,与其他酒相比,这桂花酒更加绵柔些。
洛冰对此满是艳羡:“缇叶,我也想与白首之人共酿一次。”
而苏缇叶却只在意这酒是否可口,略喝了些,确是绵香,可苏缇叶向来喜欢喝烈酒,可惜这时候没有tequila。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缇叶倒觉得有些上头了,便不再动筷。
且说正厅此时,众大臣相谈甚欢,龙心大悦,随即便是一道圣谕:“国泰民安,朕心甚悦,西北将之子陈立遥屡破犬戎,念其尚未成婚,朕便下旨将九公主嫁与他,众卿以为何如?”
片刻,满座奉承贺喜,西北将代子谢恩。
不多时,圣旨传至旁厅:“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西北将陈席湛之子陈立遥,屡次破敌,有安邦定国之功,朕心甚悦,特赐黄金百两,以示褒奖。另有九公主,毓秀端娴,故将其嫁与陈立遥,于下月十七成婚。钦此。”
众人皆是愣怔,陈立遥接旨,面上依然平静,无喜无悲,看不出分毫情绪。一些深谙朝廷之道的公子纷纷上前道喜,旁厅里越发热闹了。
一袭青衣趁着众人不注意,出了旁厅。白衣随后跟出。
苏缇叶瞧着那玉轮,微风掠过,此刻她格外想回去。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皇帝随口一句话,便是一人的一生,这样的日子苏缇叶不敢想下去,可她却不知道任何回去的办法。还好苏大人只是个文官,没有武将那些立下大功的机会,谨慎些也不会铸下大错。
轻微脚步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引人惊疑,苏缇叶回身看去,白衣在月色下更显清冷,苏缇叶便要回去。
“见到我便要躲吗?”
苏缇叶并未答言。
“乞巧节那日瞒你非我本意。”
依然一片沉默。
“回去吧,风凉。”
“嗯。”
苏缇叶转身提步,庭院内只留下了白衣少年。
苏缇叶刚走两步便与月袍撞了个满怀。
“苏缇叶!”顾寻被苏缇叶撞得一愣。
苏缇叶忙退一步,见是顾寻,“顾寻你走路能不能瞧着点儿啊?”
“是你撞的我!你怎么还倒打一耙。”转而又言:“你是瞧见什么了?这样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