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的时日稍纵即逝,转眼已入了八月。顾府又陷入忙碌,顾丞相每天忙于政务,中秋所有事宜便全部落在了顾之铭身上,虽然顾丞相让顾简与他帮衬,可顾简也不知为何,总是瞧着顾之铭就愣怔了,比如现在。
“二弟。”顾之铭看着兀自出神的顾简,叹了口气,轻声唤道。
顾简闻言,如梦方醒:“大哥你继续说。”
顾之铭也没有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了,瞧着顾简,片刻才又开口:“二弟可是近日太过乏累,不如先回去休息罢,明日再商议也非不可。”
顾简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木讷点头,便回去自己房中。
顾之铭看着顾简离去的背影,暗自思忖:“难道是二弟仍惦念着那幅柳公权真迹,罢了罢了,我且予他。”便对一旁随安说道:“随安,你去将我几日前得的柳公权真迹拿来。”说罢稍坐,随安将书画取来,便随顾之铭一同去了顾简处。
顾简此刻正在房中思索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近日见到大哥顾之铭就会出神,确是奇怪。还未想出些缘由,就听到门外传来顾之铭声音:“二弟。”却是有些低沉。
顾简忙去开门: “大哥怎生过来了?”
“进去说。”
二人行至书案旁,未等顾简开口,顾之铭已经示意随安将字画铺开。
竟是柳公权的《伏审》。
顾简正细瞧着,忽闻:“二弟觉得如何?”
顾简又细看了看,方开口:“此书沿袭了柳诚悬一贯之风,遒媚劲健,虽行草不似楷书闻名,却仍可谓之上品。”
顾之铭也没有应言,只问道:“二弟可还喜欢?”
顾简点头。
“那便赠与二弟了。”
顾简一愣,笑言:“大哥今日怎舍得将柳公权字画送我?莫不是藏了更好的?”
顾之铭也笑了:“更好的不都早已被二弟悉数买回?自三弟处得了信儿还想瞒着我。”
顾简看向比自己略高些的顾之铭,二人都是凭案而立,顾之铭身后是半开的窗柩,阳光斜透进来,顾简恍了神,顾之铭似带着光。
二人相顾无言之时,顾丞相身边的李竹找了过来,说是顾丞相找顾之铭书房商议事务。
顾之铭听罢,转头看向顾简:“既如此,我便先走了,二弟你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说完,顾之铭携随安与李竹出去。
顾简见顾之铭一行人出去,转身坐下,又开始瞧那《伏审》。
阳光为房中添了些暖意。
顾之铭来到顾丞相书房,却见顾寻跪着,顾丞相满脸怒意。
顾之铭行了一礼,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顾寻见是大哥顾之铭,心里越发绝望,盼了半日顾夫人,却是等来了顾之铭。
顾丞相骂道:“这个孽子,平日去些烟花柳巷也就罢了,今日竟是在赌庄里被发现!”
顾寻却不敢开口辩解。
“三弟许是被赵玄梁几人拉去的,父亲何不听三弟一言?”
顾丞相闻言,略平了怒气:“孽子,日后不许再与那赵玄梁等人来往!”
顾寻闻言,正要反驳,却听顾之铭说:“三弟本非顽劣,定会听从父亲教导。我适才听闻母亲正寻三弟,许是有事。”
顾丞相便让顾寻做个保证,就也放了他回去。后让书房中人退下,只留顾之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