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喜庆的东夷侯府,酒香四溢,杭如雪因护送叶阳公主便提早离席,众人本欲将骆秋迟灌醉,在这洞房花烛夜闹上一闹,未曾想他不但文韬武略,酒量也是深不可测,只得做罢。
冬月虽过,确实春寒料峭,更深露重。一干人陆续打道回府。探到赵清禾微凉的手指,姬文景将她揽入怀中,报上马车。
虽说婚宴之酒是御赐的琼宫玉酿,清冽甘香又不甚醉人,但姬文景在替自家夫人挡下十数杯酒后,终是酒意缠身,不免zao热。
赵清禾赶忙斟了醒酒茶,是她临行前备下,盛在暖盅里带来的,“郎君,快把醒酒茶喝了罢。”眼神中满是关切。
大抵是酒的后劲作祟,姬文景心神有些恍惚,哪里注意到赵清禾在说什么,只有清婉细声悠悠入耳,红唇轻启尽收眼底,鼻尖还萦绕了淡淡的女儿香。
赵清禾见他不动声色,又轻唤了他几声。谁知姬文景骤然堵住了她的双唇,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深吻,赵清禾错愕地瞪大眸子,不知从哪里升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她的掌心和后背紧贴着一面车身,一时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姬文景松开了唇,又朝她的颈前吻去,她险些就要哼/出声来,奈何马夫就在车外,她推了推姬文景的胸膛,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郎……郎君……不要……”
姬文景三分醉意,七分清醒,自然知道赵清禾是何意,不过是有些……压抑不住本能的欲望,好在,马车停了,他立即抱下赵清禾径直回了卧房。
许是姬文景口中残留的酒味,赵清禾只觉天旋地转,但来不及她定神,颀长的身躯又压/了过来……
帘幔轻合,春夜阑珊。
因大梁的婚嫁习俗,骆秋迟已数日不曾见到阿隽——他的阿隽。
宴席散尽后,骆秋迟兴奋难抑,心中汹涌。他喝了两杯水以清酒气,再理了理大红的喜服,大步流星。
推开房门,走到里屋,床榻上是熟悉的清隽身影,一身红装,长裙垂地,坐得笔直。骆秋迟不由扬起嘴角,看到桌上还是满满当当的一碗海参粥,又猛地心下一疼,他的小娇妻便是如此坐了好几个时辰么……
他拿起喜秤快步走向闻人隽身旁。许是感知到骆秋迟步步靠近,闻人隽此刻心如鹿撞,一阵莫名的紧张,双手紧攥着裙身。
直至少年挑起喜帕,她含羞抬眸,四目相对,红唇咫尺,相视而笑。
骆秋迟小心地帮闻人隽取下凤冠,感受到那金凤冠的重量,心疼地抚了抚她的柔发,问道:“重吗?”
少女直点头,后颈传来一阵酸痛,随即是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了上来,为她轻轻揉着。
“饿吗?”少女又点头。“那方才我叫人送来的粥怎的一口未动?”
闻人隽委屈:“我娘说了,新郎揭盖头前只能乖乖坐在这等着,挑了喜帕才能吃东西……老大,你终于来了,我……我脚麻……”
骆秋迟又好气又好笑,眼底尽是宠溺的笑意,所幸在他送客时,又吩咐下人们端了热乎的饭菜进来。他伸手将闻人隽抱到桌前,“几日不在你身边,有没有乖乖吃饭,怎的清瘦了这样多?我才吩咐膳房做的,快多吃些。”
宴席上净喝酒去了,骆秋迟也几乎未进食,于是二人齐刷刷吃起饭来。
闻人隽咽了口饭菜,顿了顿:“老大,别人洞房花烛夜都是喝合卺酒,我俩却……真是……骇俗。”说得自己都笑起来。
骆秋迟拂去闻人隽嘴角的米粒,“酒当然要喝,可总不能让我媳妇儿饿着洞房啊,大婚当天都不让吃饱,岳父岳母怕是明日就要上门讨女儿了。”
二人在嬉笑中吃罢饭。
红帐深处,酒斟杯满,双腕相交,一饮而尽。
千帆历尽,终成眷属。
方才在席间杯杯酒下肚,未曾有一分醉意,而此时,骆秋迟竟带了微醺的热意,他一把抱起闻人隽,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温声道:“阿隽,从今往后,便再不会与你分开了。”
闻人隽偎在他怀中,双眸湿润,柔情若水,“老大,我终于,可以永远永远在你身边了。”
骆秋迟突然想起什么,“还叫老大!快叫声郎君听听。”
闻人隽双颊绯红,低首呢喃,“郎君……”
话音未落,骆秋迟便再难抑住浑身的zao动,圈住闻人隽的腰身,迎面含住怀中人儿柔软的唇瓣,周身的气息将她包裹、湮没。她双手环住他的颈脖,唇齿间推杯换盏,一阵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