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苏和同样精心打扮了一番的祁洛洛被人引着来到他们所在院子之时,听见脚步声的男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眸。
祁苏和那双透着冷淡和漫不经心的打量的眼眸一对上,心头就没来由地跳了跳,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飞快地一闪而过,却没等她及时捕捉就消失不见,只留下略微微妙而古怪的感觉残留在脑海中。
想不透个中因由的情况下,她只能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暂时压下,镇定地走过去,在男人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墨蕴霜墨蕴霜抬起头看向面前穿着一身白裙和模样古怪的外罩,脸上带着面具,完全看不清样貌的女子:“圣手仙?”
祁苏祁苏道:“祁苏。”
墨蕴霜“祁?”墨蕴霜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头,又很快舒展开,继续保持着在祁苏和祁洛洛眼中高冷不好接近的姿态。
母子俩自觉没必要和对方亲近,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如何。
他们的目的很纯粹,就是来宰肥羊的,肥羊疑似在装逼?那都不重要,只要记得给银子就行,大不了要银子的时候多要点。
祁苏所以祁苏同样很高冷地一抬下巴问他,“是你要看病?”
墨蕴霜没反应。
邢邢峥见状,主动站出来对圣手仙一颔首,态度还算客气:“你就是人称‘圣手仙’的女医吧?我家主子受了伤,兵器上沾了毒不能解,此番便有劳你了,若是能帮主子解毒,必有重谢!”
祁苏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邢“?”邢峥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动弹,不由催促:“怎么还不开始?”
祁洛洛祁苏瞥他一眼,没说话,倒是旁边带着可爱狐狸面具的祁洛洛带着不可思议的口吻惊呼:“你竟然让我娘一个弱质女流站着给你们看诊?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就不打算拿一把,不是,拿两把椅子给我们坐吗!?”
墨蕴霜“……”
祁苏“……”说谁弱智呢?你才弱智。
邢邢峥表情有点噎,性子比较直的他忍不住小声嘀咕,“还挺娇气。”
祁洛洛祁洛洛理直气壮地哼哼:“女儿家娇气一点有什么不对?”
邢“……”
行吧,有求于人的是我们,你们说什么都对。
片刻后,号脉结束,将手指从他的脉搏处拿开后,戚素素没有具体说明自己的诊断,反而语出惊人:
祁苏“衣服脱了。”
墨蕴霜和邢峥同时虎躯一震,前者眯起眼眸,后者则一脸惊愕,好一会儿才干巴巴说:“这不合适吧。”一个女子开口就让一个男子脱衣服?
祁洛洛祁洛洛鄙夷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在大夫面前,病人的性别,美丑根本没有任何区别。”说完,还特意上下打量了一番墨蕴霜,特别耿直地说,“何况这位大叔你也谈不上美。”
言外之意,我娘都没嫌弃你丑呢,你一个丑男有什么好顾忌的?
生平第一次被人拐着弯说丑的墨蕴霜:“……”要不是面前的是个小鬼,他直接一脚就踹过去了。
在墨蕴霜沉默之时,祁洛洛还在滔滔不绝,“这几年来我娘看过的汉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其中不泛青年才俊,还真不差你一个一把年纪的大——哎呦,娘,你打我干什么。”
祁洛洛委屈地捂着脑袋控诉。
“别胡说八道。”祁苏刚收回手对墨蕴霜道:“管教不严,见谅。”
“……”要是这话说得更走心一点,或许还有点说服力。
墨蕴霜回过神后没矫情地磨磨蹭蹭,很干净利落地脱去了外衣,露出内里让祁洛洛相当意外的精壮胸膛,以及左肩上缠着的,洇出血色的纱布。
祁洛洛忍不住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呦呵!看不出来大叔你身材很有料啊!”
墨蕴霜和邢峥一脸复杂地看向祁苏,想象不出她是怎么教育出如此……画风清奇的孩子的。
祁苏看懂他眼神的意味后表示自己很无辜。
儿子自己自由生长成这样,怪她咯?肯定是另一半的基因影响的!
祁苏一边想一边毫不犹豫地扯下墨蕴霜肩膀上的纱布。
墨蕴霜受的是箭矢伤,受伤已有七天,因为之前用的都是上好金疮药,伤口已经初见愈合
只可惜,毒素没排出去伤口就愈合,又没有其他对应诊治之法,反倒于身体不利。
祁苏语气平静地给对方解释他的身体状况,从药箱里取出自己鼓捣出来的不那么专业的酒精,也没说让墨蕴霜做个心理准备,直接将酒精倒在了他的伤口上给他清理残留药物顺便消毒。
伤口上撒酒精的酸爽滋味,谁试谁知道。
她以为就算不丢人的惨叫出声来,至少会疼得闷哼一声,可事实是,除了肌肉本能的抽搐,这人竟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意味不明地扫她一眼,好似知道她是故意想看他出丑一样。
祁苏啧了一声,心底多少有点欣赏。
清洗干净伤口后,先查看一下伤口,拿出一把消过毒的锋利小刀,在伤口上比了比,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快狠准地划了两下,已经有所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切开,眼见血液滋滋流淌而出,她迅速将准备好的解毒药粉撒了上去。
殷红的血液中渐渐出现了紫色,那是被解毒药粉刺激之后开始缓慢往外流出的毒血。
她用的是自己专门调配的解毒药粉,不敢说能解百毒,但大部分毒素都能清除个七七八八度过最危险的阶段,之后再靠着一些排毒药方,根据轻重程度调理三五天或者十天半个月便能将所有毒素都排出体外。
在放毒血的空档,祁苏让邢峥备了纸笔,写下伤患的症状,以及中的什么毒,另外又写了两张方子,一张排毒养身方,一张补血补气的药膳方,药补食补双管齐下,齐活!
至于无事可做的祁洛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双手托腮,一脸兴致盎然地跟墨蕴霜聊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