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我见他朝我笑还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穿的降红色衣裙,眼下要跟着阿爹拜见王上,我没有办法立刻冲到他面前,只能在人群中远远地望他一眼,他的背影如山挺拔,硬朗却瘦削。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却正对上他清晖洒落的眸子。我只微微失神,很快就挪开目光,紧张地揪着裙角,面色绯红。
玱玹看到她紧张怯怯的模样,嘴角逸出了浅淡的笑容。
两个人第一次初见是在京都的一家戏楼里,玱玹还以为她是里面长曲子的,而七七那时只是钟情于戏文时不时得来这里唱着玩儿罢了,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被他赎回了王宫。
那段日子身子时好时坏,常常唱到一半就咳嗽起来,便有不耐烦的客人往台上扔酒杯。她这副狼狈的模样被玱玹看了去,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动了恻隐之心,蓦地将她拉下台,还替其挡过了那些扔来的脏东西。
眼看人就要离开,是七七主动追了出去。直到走到西定门发现她时,她才醍醐灌顶,这样跟着人家又有什么意思。而且玱玹还居高临下地看她,她娇俏的脸上满是尴尬,他轻笑。
“你跟着我,做什么?”
七七很自然得直率地望进他眼里。
“我……”
“罢了,跟着也行”。
“嗯?”
他凝眸良久,叹了口气,终是解下了月牙白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小姑娘家春寒料峭,不能穿得这样单薄”。
她心下一紧,不由得裹紧了外衣,衣服上传来他身上淡淡的檀香,还有那淡淡的温暖。在那一刹,她恍惚明白了什么叫作——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入夜,我留于宫中暂歇。
辗转反侧犹豫着披衣走到后院,深秋的院落里氤氲着浓浓的桂香,忽而想着摘了花瓣来给玱玹哥哥泡茶他一定会喜欢,便钻进了花丛中。转过身,只见一个落寞的身影静静立在月光下,紧张地停下了脚步。
那人却敏感得很,侧过身来。
“谁?”
“玱玹哥哥……”
“玥儿,还没有睡?”
“嗯,没有”。
知道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又怕他责罚,指尖一松,兜着的桂花瓣撒落一地。直到他一点一点地逼近,我这才嚅嗫道。
“哥哥,我其实,那时候其实想要等你来着”。
玱玹听见她细柔的声音,唇角不自觉地噙出笑容。瞧着眼前娇小的身子,他就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心也兀自软了下去。七七睫毛扑闪扑闪的,死死揪着衣角,她看见他微微弯下腰来,英俊的眉眼近在咫尺。她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红唇轻启。
“哥哥,我要去睡了”。
“等一下”。
玱玹嘴角的笑意加深,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他长臂一伸,硬生生地又将她拽了回来,七七面红耳赤,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如鼓的心跳,还有他那句暧昧的。
“不是说好等哥哥的吗?怎么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