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落在我耳边就像一把刀正中我的心脏。可是我却不能受伤,我还得拉着他逃离这人间地狱。
七七“起来,我们走”。
顾九思“走去哪儿啊?我还能去哪儿啊……我的父亲他,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九思的眼泪就要落下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他哭,捂住他眼角的湿润,我并不想看到他的眼泪因为那会让我丢盔卸甲会让我软弱,而此时我不能后退,后面的路已经没有了。
七七“娘还在等你,九思我也在,所以你必须得振作起来,你说过的你要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我们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变乱后的真相,顾家需要你”。
有的人,是可以在一瞬间长大的。顾九思沉默了半晌随后再抬头时眼神无比冰冷坚定。
顾九思“你说得对,我不能倒下,我得站起来,我在,顾家就还在!”
两个人跌跌撞撞找到顾夫人的时候,是在徉州城的流民都逃亡去悠州的路上,而这期间路过青州的时候,七七和九思遇见了周烨,在他的引荐和保护下两个人顺利抵达了悠州,万幸遇见了他,才可以拖着疲惫残缺的心掠过茫茫沙漠和高山,见到还活着的家人。
悠州的暂时居住处,是娘用剩下为数不多的银子盘下的一间小院子。这期间我们谁也没有提到过九思的父亲,这份心有灵犀彼此都不想再撕裂伤疤。
活着的人,必须要好好活下去,带着那些回不来的人好好活下去。
七七“嘶”。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腰的右边划了一个大口子,刚想摸摸看是不是还在流血就被身后出现的人一手托起腰身,我的手指关节微弯想要遮挡住却是被他按住了手。
七七“九思”。
顾九思“你别动,我看看”。
七七“……”
我知道,他再也不是那个好糊弄的少年了。唇齿张了又合,最后只说了三个字。
七七“我没事”。
顾九思“怎么会没事,疼吗?”
七七“不疼的”。
顾九思“可是我疼,我替你疼”。
七七“不知道是不是在逃追兵的时候不小心划烂的”。
我没想到的是他不说话不回应我,既不追问也不有所行动,只是在我的伤口轻轻拂了一下,转身去拿药匣子。
七七“你,怎么不说话?”
顾九思“结疤了,但是还是要擦点药”。
我身躯轻颤了颤点点头,这一恍惚的瞬间我看见散落的包袱里有一个卷轴,上面是他在徉州复试中中了解元之名,经历了这么多我都没有想哭,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现在还不容易安稳了下来,我却有点眼角湿润。
真是糟糕的时代呐,朝堂之争是导火索波及到下面的世家。上位者和权谋者的两方博弈伤害到的还是民间百姓。
七七“该死的人,总会有不好的结果”。
顾九思“什么?”
七七“…九思,我是说,接下来想好了我们要怎么活下去了吗?”
顾九思“握住可以握住的,向前走就对了,七七,我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