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夺门而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求证这一信息,姐姐真的爱她吗?若爱她,为何要让她在冷漠和孤独中长大,不断地质疑着自己?
叶凌初一袭白衣坐在树荫下,盛夏的风带着几分暑气,吹拂着她轻盈的袖摆和墨染的发丝,竟越发显得安然。
“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到处乱跑。”
望了一眼满头大汗的云浅,叶凌初又低下头去,即便天气炎热,那双透过面具的眼眸仍然清透无比。
云浅咬着嘴唇,先前一肚子的委屈,一大篇的慷慨陈词,在那一句轻语之后,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叶凌初等了许久都不见她说话,捻起的棋子又放入盒中,目光从棋盘挪开,慢慢地转向她,“有话对我说?”
云浅还是没说话。
叶凌初失去耐心,冷淡的移开视线,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棋盘。
“如果你只是这样站着,你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如果您也什么都不说,您心里想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云浅脱口而出,但说完这句,她自己却惊呆了,连叶凌初都觉得诧异。
这还是头一次,面对叶凌初的责备,她竟然有勇气还击。
“本事不小,学会顶嘴了。”叶凌初冷冷一笑,心烦的将手中棋子随意的一抛,却毁了白子大好的棋路。
“是,我顶嘴了,但是姐姐,这不就是我们最大的问题吗?您从来不会对我说,也从来不肯听我说,我永远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每一次想靠近你讨好你,却每一次都撞得头破血流。”
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云浅干脆一吐为快,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灿烂的阳光下,闪着破碎的光。
“你到底想说什么?”看着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叶凌初莫名地躁乱起来,一生见惯了风浪的她,竟然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捧起茶杯佯装镇定。
“您爱我吗?”
四个字,却仿佛有着千钧重量,猛地闯进叶凌初心上,让她的心惴惴不安又一片茫然,清凉的茶杯也如烫手山芋般瞬间丢开,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出她的迟疑和茫然,云浅心中凄凉,惨然笑道:“您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可同样的问题如果问我,我不会有半点迟疑。对浅浅来说,您就是我的全部。昨天的问题我也有答案了,不管我和您有没有血缘之亲,也不管姬无夜可能是我什么人,我都会替你杀了她!”
叶凌初心中一震,无言的望她,复杂的神情透出煎熬的心思。
“不爱我也没关系,浅浅只要用尽全力,让姐姐不讨厌我就足够了。”云浅擦净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真的,对浅浅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待她转身,却泪如雨下。
叶凌初愣在当场,那些眼泪如同千万根针,狠狠的刺进她的心,不见血光,却实实在在的痛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如果你要问我是否恨你,其实也没有。一直以来我不与你亲近,问题在我自己身上,你无须过分责备自己。有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也不指望你能理解多少。这世界有许多秘密,都是丑陋且肮脏的,如果有一天秘密不再是秘密,你决定要走了,我不会强迫你留下,而如果你还愿意留下,这里总有你的位置。”
云浅震惊的回头,叶凌初这一席话中,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原来自己的身世真的有秘密,而且看起来这个秘密还与叶凌初有关。叶凌初是在警告她,过分的沉迷会使她受伤,但对她而言,一句未曾讨厌便已足以安心。
“我说这么多,是想你明白,不论将来如何,你总是有选择的自由。”
话音刚落,云浅便已转身抱住她,灼热的眼神一如从前,将她越抱越紧,坚定的说着: “我选你,永远都选你。”
天崩地裂也好,千夫所指也罢,再大的秘密,再深的仇苦,她都愿为她放下,即使最终与世为敌,她都不想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