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难的时候,也有放不下的梦想。
即使失败再多次,也有想去的远方。
说什么别做白日梦了,人活着不都要做做梦吗,说不定哪天我就成功了。
说什么将就吧,你可以,但我不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有些东西它真的无可替代。
我宁愿再努力一些,再等等,慢慢来,但一定得是我想要的结果。
1
我叫谢朝颜。
父母都是公务员,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没有太多时间管我,即便是仅有的时间里,他们管我最多的也是学习。
我家楼下开着一家琴行,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副银边眼镜,留着到肩的头发,一身灰扑扑的长袍,在众人眼中无疑是个异类。
可那个地方是我乐于去的。
2
盛夏暖风扑面而来,热的令人窒息。
我站在琴行外面的阴凉处,“叮叮咚咚”的琴声传了出来,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我的生活除了学习还有能有音乐。
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曲子,仅仅只是一首《童年》,唱出了我不曾经历过的童年。
我常常会去听,听得过的,没听过的曲子都有。
直到有一天,我攒足了勇气,踏进了那家琴行。
我只是想看看,却不知道自己想看的是琴,还是弹琴的人。
老板出乎意料的和气,他问我:“要试试吗?”
我拘谨的摇摇头。
老板笑笑,给我搬来一个小凳子。
那天,我在琴行坐了一个下午,一首一首的钢琴曲不绝于耳。
从那天起,琴行有了一个小凳子,那是我的位子。
我是他唯一的观众。
3
后来,我知道了琴行老板的名字,齐律。
他讲了他的故事,我不善于发言,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他说他梦想是当个乐曲家,在那个人人都希望考公务员的年代,他是不被理解的,他毅然决然的报了音乐大学,却是和家里闹掰了。他会寄钱回去,也偶尔会回家看看,尽管那是不太愉快的相处。他出去闯过,在街头卖过艺,最后攒够钱在这里开了一家琴行,依旧做着他的音乐梦。
他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用自己的音乐开个演唱会,不必有太多人,享受快乐就好。
他和我讲的那天,他是笑着的。
他说不久前,家里让他多回去看看。
他们不懂他的选择,却学着慢慢接受。
他从未后悔过当时的选择,为了梦想,一切付出都值得。
我那时还不懂。
4
某一日,父母发现了我的秘密。
我被拘在了家中。
从那以后我再没去过琴行,也没再见过齐律。
“你怎么和那样的人在一起。”
“学个音乐能有什么用。”
“你不学习还能干什么?”
“你将来上咱们这儿的大学就行。”
“专业有什么挑的,当个老师就行了。”
我张张嘴想说说自己的看法,却被打断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听我们的没错。”
各种各样的话交织在我的脑海里,爸爸说的,妈妈说的,唯独没有我自己说的。
没有人问过我,你喜欢什么,你想要什么。
一句“我们都是为你好”,就决定了我的以后。
可是,即便是会撞的头破血流,我也想走一走我期待的路。
我坐在书桌前,呆呆的看着一摞比头都要高的辅导教材。
十九年来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
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有喜欢的,热爱的。
我不是她们的复制品。
我想趁着年轻走远一点,去自己喜欢的城市,做自己喜欢的事。
高考后我一个人去学校报了志愿。
离家很远。
争吵当然是不可避免的,但和齐律一样,我不曾后悔。
5
去大学的那天,没有人送我。
我一个人带了行李,上了去往北方的火车。
对,我报的大学在北方。
我报了历史系。
每一个城市都历尽沧桑,每一个古董都有故事,我想去一一了解。
冷门的专业,困难的就业,这些都没能阻挡住我的脚步。
我还学习了文物修复,很苦,很累,是想象不到的艰辛。
那时我已和父母和解。
她们劝我回来吧,随便找个合适的单位工作,过稳稳妥妥的生活。
可我坚持了下来。
这里有我爱的音乐,有我喜欢的风景,更有我寻到的信仰。
6
现在的我在一个小博物馆修文物。
工资不高,日子清贫。
可我乐在其中。
和齐律一样,他守着他的音乐梦,我守着我的历史文物梦。
看着一个个残缺的文物渐渐完美,我的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满足。
我想我需要再努力一些,活成我曾经期待的样子。
7
回忆起十九岁那年。
我拒绝了父母的安排。
那不是叛逆,而是爆发。
选择无关对错,我只是想由心的,痛快的活过。
如果能再见一次齐律,我想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