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他被推开了，白洛扩大的眸子中溢满惊愣
苏摩摸了摸留有余温的唇，眼睛里皆是迷茫
白洛微微偏身“不知何时，我竟都忘了，苏摩，你已经是个男人了”闭上憾色满溢的双眸，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究竟是何等的女子，才能入你的眼”往事浮现，那第一个闪现在脑海中的，是白璎
事到如今大概她都想嘲讽自己，推心置腹的帮他，最后亦是为他惨死，又能换得什么呢
白洛摇头，微扬下巴向着阿衍和那笙那边“过去看看”
苏摩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白洛走出五米外之后，苏摩冷冷的回头看着四仰八叉躺在雪地上的苏诺，轻拉引线，小人偶便回到了苏摩怀中“刚刚是你耍的把戏吧，你又淘气了”，“啪”的一声，苏摩把苏诺的四肢卸了下来，最后手压着他的下巴，稍稍用力把人偶咧开的嘴合上
他们缓步到那笙旁边的时候，那笙正跪在一具发紫的尸体面前，面露惊恐
“这里到处都是尸体，不稀奇”白洛扫视一眼平静的雪面，那里掩埋了无数鲜活的生命
“过了慕士塔格雪山就是天阙，多少年来，为了到云荒，这里成了你们中州人的坟场”苏摩淡然道，生命在他眼里似乎不值一提
“那，那他们呢，铁锅李，孙老二，顾大娘，他们哪里去了？”那笙疑惑，刚刚尚在一起的伙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再次看向雪地“难，难道说……”
“他们应该就在这下面”苏摩踢开上层的雪，一只青紫色的手冒了出来，在洁白的雪地里尤为突兀
那只手手上长着一条狭长的疤痕，那笙一眼认了出来“天，天，这是孙老二的手！”
她回头拉着阿衍的衣袖“刚刚，刚刚的雪崩，难道说他们一个也没有逃出去吗！”
“比翼鸟在百里之外就可以察觉外人的到来而惊起，如果朱鸟飞来，那旅人平安无事，如果是黑鸟飞来，那便是一场雪葬”苏摩还在踢开那些雪，雪中冒出十几只手“他们的运气，可不如你好”
那笙将同伴的尸体掩埋好，虔诚的拜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向淡漠的苏摩“刚刚……是你救了我？”
然而她刚转过头，答案便格外明显了，在他们上方矗立着一座大冰雕，冰雕里面是半空的，一些冰雪被冻在了里面，一下一下似是浪潮一般翻涌
苏摩低了低眸“一饭之恩罢了”
之后便没理会人，自己一步一步登上山顶，空荡无神的眼静静的注视着山下某一处的一块土地，良久白洛似乎听见他缓缓开口
“云荒，我回来了”
那似乎是一根冰刺，狠狠的没入她的心脏，无血却痛不欲生，白璎终究是他的劫吧，现在她觉得，这亦然是她的劫
她不敢靠近，亦也无法靠近，或许只要默默倾心于他，默默祝福着他，默默观望着他，她便会幸福，只要他好，惟愿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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