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异了,我跟了母亲,很小的时候我就来到了家家家(我们那里叫外婆都是称呼为家家的)。家家中有两个表弟,一个比我小三岁,一个小七岁,家中算上母亲和我一共有九口人。上小学的时候,身上总会有余钱,也对钱没有概念,于是总是请小伙伴吃东西,那段时光真的很自在。我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在炎热的夏天脱外套,仿佛外套就是我的保护膜,也不喜欢披头发,因为头发很厚。当然,并不只有我一个会这样。我们小学的班主任总是会说我们傻,说我们的坏话,在同学面前贬低我们的价值。我至今还深深的记得,在一次语文考试中,题目很难,几乎超纲,就连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最高也只考了七十多分,只有少部分语文及格了。我当时考了五十八分,她就一个劲的说我,我和我们一组的同学考的一样,她却一直在说我,还揪我的脸,我的脸很疼,可是,同学们都在笑我,我差点就哭了。哼,这就是为人师表。
初一冬天刚来临的时候,我却还穿着属于夏天的薄纱鞋子。同学当时还问我怎么这么冷还穿这么薄的鞋,我逃避了话题。就在第二个星期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的开口朝家家要钱去街上买鞋,一双鞋子四十八,现在想想我是被宰了。母亲几乎很少跟我买衣服,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去买衣服了,一般都是过年或者她要求的时候,每次我和她去买衣服,她总会嫌弃我这挑那挑费时间,我都会随意的选几件就草草了事,而且都没买外套。整整三年,我只有一件得体(当时穿的刚好的衣服)的初秋外套,其余我都是穿着校服活动在校园里,所以初中的照片都是穿着校服的。每次看到别人都穿着新衣服,心里眼里充满着羡慕和无奈。我穿过别人不要的鞋子和衣服,也吃了一个大亏。那天下雨,我和朋友去小学看弟弟,我当时穿着一双凉鞋,一双并不怎么经的住雨水的鞋,学校里都是水坑,很快,它就经不住破开了,一双鞋全都没用了,我打着赤脚,很冷,最后还是朋友去相熟的阿婆家借了一双拖鞋了。
临近初三毕业考高中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跟我说,如果考不上就只能去读技校了,我以为都有书读。我的成绩差,她们也没给予希望,初中三年只有过年或期中期末考试互相攀比成绩时问我考试怎么样,还会一年四季的说着别人家的孩子,贬低我,否认我。就连上读中专技校也是我自己机缘巧合自己找的学校。技校三年除了母亲,舅舅和那很少联系的父亲来过,其他人只知道我读的是技校,不知道名称。我上技校,当年也只是一个仅有十六岁的孩子,上学需要运行李的时候,还是同学校老同学的父亲顺便把我和行李捎过去的。到了学校下了车,也是我自己一个人搬进去的。今年疫情,我的学校五月份开学,本来我说我一个人去上学就行了,家家偏要我母亲送,我说不过她(我经历几次失约的事情,对这些事心里也有了一些预知),还是妥协了,临开学前一天,下了很大的雨,母亲回不来了,第二天也就是上学的第一天,我早早的就起了床,六点多便到了学校,校外搭了一个棚子,我尾随着校友跟了过去,很快,学校棚子内堆了很多人,很多家长送的孩子。我穿着外套戴着口罩,羡慕的看着那个方向,很快便回了头。
今年疫情,我们一家八口在家团聚了好几个月(母亲在X城),每天我都会看到舅舅舅妈和弟弟们的亲子互动,我都觉得,我不应该来到这里干扰他们一家人。我很羡慕这种生活,可我没有这种机会,我没有这种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