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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人

长白山下,静候吾王归

午后的阳光落在毫无生机的病床上,无意识抚过病床上陷入昏迷的男子,似乎对男子迟迟不肯醒来的不满,落在病床上的阳光忽然变得很刺眼。

  “咔嗒。”

  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打开,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进来,他见病床上的男子还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眼神便停留在男子惨白的脸上,剑眉紧皱压下嘴角那抹浅笑,刚打算给他测量体温,谁知他竟然看到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

  “你…你醒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收起惊讶的表情,扬起嘴角的笑,温柔地看着病床上的男子,导师曾告诉过他要微笑对待每一个病人。

  “唔,你是…谁?”

  阳光刺痛了双眼他抬起沉重的手臂想要遮挡,不慎牵动到胸前的伤口。

  “你刚醒不要乱动,来,先躺下,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徐舜。”

  “嗯。”

  徐舜将病例单放到桌子上,用力将他摁回病床上,看着他半阖的眸子,徐舜无声叹息来到窗边将帘子拉上,也不知他之前怎么生活了?

  “现在是不是好了一些,对了,你的名字还记得吗?”

  “名字?我想不起了。”

  病床上的男子听到徐舜这么问,抬头看着陌生的脸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神色褪去淡漠只余茫然,在徐舜眼里脆弱地好像刚刚失去父母的孤儿,让他心里不自觉地想要多照顾他一点。

  “吴邪是谁?”

  徐舜站在窗前看着男子,忽然想起刚见到男子时口中轻喃的名字,还记得几个月前长白山发生雪崩,有很多人被掩埋,而他正是其中一个,他被人从长白雪山里救了出来的时候,黑色的卫衣已经湿透,脸上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很微弱,随队医生甚至担心下一秒他会死亡,可是下山之后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前几天醒来后,他的身体机能慢慢恢复正常,只是他的记忆出来断层,不记得自己是谁,想不起家在哪里,甚至于每天都会问自己他是谁,这里是哪里。他的导师告诉他,这是失忆症里面一种比较罕见的症状,全盘性失忆,主要表现便是完全忘记自己的生活背景,包括姓名、地址,也许以后会慢慢好起来,也许他这辈子都会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导师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劝徐舜放弃这个特殊的病人,可徐舜觉得如果错过了,或许他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医者应该对他的病人负责,而不是自私自利地放任病人自我消亡。

  当他听到徐舜口中的名字,淡漠的眼睛里涌出一丝痛苦,三分想念以及刻入骨髓的悲哀,徐舜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那人低沉的声音。

  “我…不记得了,大概是我的名字。”他忽然冷静下来,眼底的情绪如潮水退去,神色有些淡漠,似乎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容。

  徐舜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便听到男子的回答,只见他下意识地来到床边,眼睛闪烁着名为惊喜的光。

  “吴邪?你说你是吴邪?那……你还能想起什么吗?”

  “我只能想起有那么一个人,我们感情很好,其他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吴邪,那我以后就叫你吴邪了,你还能想起那个人的模样吗?或者是他的工作?”

  徐舜拉开床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眼睛丝毫不敢离开吴邪的脸,害怕错过一点线索。

  吴邪躺在床上,对他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神色漠然那双沉寂许久的眸子盯着天花板,似乎根本不在意旁边人到底是谁,就在徐舜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他时,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想不起来。”

  “我帮你找一个心理医生,可能会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怎么样?”

  徐舜看着他将目光从天花板转移到自己身上,觉得他会同意自己的提议嘴角又挂上那抹笑。

  “嗯。”

  “那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

  徐舜起身先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出了病房去巡视其他病房。

  徐舜离开后,吴邪闭上眼房间内温暖的气息包围着他,渐渐使他地陷入深眠。

  徐舜巡视完病房来到护士站,便看到蓝婷和谢妤两人正在讨论着370病房里的人,那个病房里是吴邪住的,徐舜看着有趣于是便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蓝婷在剥巧克力的包装,而谢妤拿着手里的本本记着什么,一边皱眉写着什么一边听着蓝婷口中的八卦。

  “听说370病房帅哥醒了,那小模样可招人疼了。”

  “姐,你这是刚休假回来?你这消息可就不过时了,听护士长说那人叫吴邪,你难道不觉得吴邪这个名字很熟悉吗?”

  说着谢妤就放下笔记就趴在蓝婷身上,眼神盯着护士甲手里的巧克力口里快速分泌着唾液,蓝婷好小气,连巧克力都不给她!谢妤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蓝婷解开后巧克力的包装就塞进她的嘴里。

  “说吧,巧克力都给你了可别翻脸不认你姐姐!肚子里可别说姐姐的坏话了。”

  因为徐舜是站在他们背后,一时之间她们倒也没有发现,只是来来往往地病人亲属和医生护士忍不住关注一二,却没有人去刻意提醒蓝婷、谢妤。

  “姐,你没听说过盗墓笔记这本书吗?吴邪便是里面的主角,说真的我倒是觉得那人可能有精神病,毕竟哪个家长会给自己孩子起这么一个字,吴邪,那是xie不是ye!姐,你说我对吗?”等到嘴里的巧克力完全融化,她才开口。

  “盗墓笔记,我之前追过,说起来我见过370病房里的人,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那人不论是气质还是其他,虽然没有吴邪的感觉,不过他很像……我忽然记不得他的名字。”

  “姐,他是不是很像小哥!张起灵他…是我的信仰呢。”

  蓝婷无意识地把玩着谢妤的手指,想要说出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要放弃的时候只见谢妤直接跳起来,眼神虔诚而忧伤,分明是很开心却是要哭不哭模样。

  蓝婷一转身看见徐舜在身后如同鬼魅,吓得忘记回答谢妤的问题。

  “徐大夫,您……在这里多久了?”

  蓝婷见谢妤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也不指望她能开口,于是自己上阵和徐舜打招呼,被医生捉她们在偷懒,不是作死是什么?只希望这个徐大夫大度一些。

  “没事,我刚来见你们在讨论事情不好意思打扰。”徐舜看出蓝婷的紧张没有说破,笑了笑,说:“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先走了。”

  徐舜还没离开,只见那个从说出那个名字就有点激动的谢妤忽然叫住了徐舜。

  “徐大夫,我们是开玩笑的,他不可能是小哥或是吴邪,我不希望这种事会影响到370病房的人,毕竟…盗墓笔记,只是小说。”

  谢妤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徐舜,不过当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时,只是她微微侧脸眼泪缓缓从眼角落下。

  徐舜不明白只是一本书而已,他只听过盗墓笔记,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病人会牵连其中,只是一本书又何必?唉,他点头表示知道,随后离开了护士站。

  蓝婷摸着她的头,低声安慰着她,谢妤平复了心情,又变成平时那个喜爱八卦,爱说爱笑的谢妤。

  盗墓笔记,对于我们来说不止是书……

  他从梦中惊醒,汗水从额头滚落至枕头,他只是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在梦中看到了他穿着蓝色连帽衫与年龄二十出头的青年擦肩而过,看到那个青年为他出生入死,张家古楼之中那个温暖的怀抱,以及后来青年从天真无邪变成为了真相不顾一切的吴家小佛爷,看着他一路追自己到长白山上,看着他对自己许下的十年之约,看到他在自己的胳膊上割了十七刀,他想阻止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只能这么看着,他听到青年和他说话,一句一字皆是想念。

  “小哥,十年了?还不回来吗?”

  “小哥,我想你了。”

  “小哥,你个挨千刀!再不出来小爷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小哥,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小哥,今年可以陪我回家了对吗?”

  当梦境褪去原本色彩回归现实,他慢慢从床上起来,细微的阳光从藏蓝色窗帘缝隙倾斜一地。

  徐舜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站在窗前神色淡漠,阳光暖软,宛如九天之上的神祗,无情淡漠。

  “张起灵,我的名字。”吴邪,我的……爱人。

作者不详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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