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宫之火
内殿吵杂起来,没有哄闹,只是一些夫人及其子女在说着话,叽叽喳喳。
皇上站起了身,抬了抬手,声音冷静淡漠:“众卿安静,不必惊慌”,然后让外殿候着的上官统领进来,禀明情况。
上官靖,禁军统领,是皇上从小身边跟着长大的,非常亲近,年仅二十八岁,文成武就。人五官精致立体,身材高大与齐毓霆一般高,性子却是十分冷淡,平时不苟言笑,也就对着皇帝齐毓霆会尊敬声音温淡些。
“禀告陛下,前方烟雾出来,火光冲天,正是南华宫方向”,上官靖上前半跪抱着拳,声音大,中气十足且清晰。
“什么,陛下?”
桃贵妃穆如云脚下踉跄一下,旁边的齐毓霆宽大的手掌扶住她胳膊,安慰着:“朕在,不必害怕”。
“陛下,那应当先疏散了这里了吧”,皇后南佩瑶适时开口,眼神瞥过气力柔柔的穆如云,淡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光。
“好,那这里交给佩瑶吧,众卿先散宴,贤王,高惠王,何家先留下,去静仙宫,朕去去便前往”,说完,带着穆如云和上官靖一些部下往南华宫去。
南华宫靠近静思宫,地势颇好,地方静谧,有着假山流水,许多的名贵花种等等。
可见,平时桃贵妃十分受宠。
“快点,打水快,这边的守着南墙,先压火势”,何书南临危不乱,有整有序地安排着。
“副统领,那贼人该是进了殿内,可要趁乱捉人?”
“不行!越乱就越称他们意,我们不得慌乱,守住入口,任何人不得出入在火息之前,听懂了吗!”
何书南冷声开口,声音洪亮有震慑力。
所有灭火的水从南华宫里的小泉里取,那里设计独到,引外部的瀑布水于地下渗入,再设计另外的通道至外面,形成天然活源水。
火势很快压住,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破败不堪,与之前的奢华宫殿世外桃园相比天壤之别。
何书南让各部下守住人,而他带领一队人去捉拿刺客归案。
曾经金玉镶嵌的匾额半掉不掉,镶金处又红又亮,而玉石处早已开裂,南华宫之名裂纹横生。曾经名贵的花草树木也烧焦了许多,整个殿外充斥着刺鼻的烧焦味。
何书南领人一把推开宫殿内殿大门,旁边的人瞬间整齐划一地一一排查着。突然后院处,“砰”一声响,四个黑衣人跳出,集合一起越上宫瓦。
外面皇上齐毓霆带着人刚到南华宫外,只见何书南和宋霖一同站在屋檐上,执剑对击中,月光下,剑光交叠,铿锵有力之声似是风鸣呼啸。
下面的齐毓霆迷了眯眼,给了个眼神给上官靖,随即上官靖一把拉过后背的弓箭,鹰眼聚焦,随即“嗖”一声射出飞箭,正中其中一黑衣人小腿肚子。
其他人黑衣人见状,投下十几个飞镖,却被一一挡下。在这时何书南一把连环踢踢下一个,另外一个则是受伤那个被宋霖一剑柄拍下来,另外两个见状,往兜中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砰”一声,黄烟弥漫四迹,外逃而去,而在此之前两个都各被下面的上官靖射中一箭。
下面的人瞬间执刀剑围住被打下来的两个黑衣人,何书南翻身一跳,跳下来,随后走上前摘下黑衣人的面罩,其中一个刀疤脸,另外一个确实面容秀丽。
看到皇上前来,一众人赶紧行礼,“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何书南上前一步,抱着拳,微躬着身,低着眉眼尊敬地道:“禀陛下,抓获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当年左枢将军抓捕山匪被扰乱其中一人,人称虎啸哥;另一位是悬赏抓捕的十大杀手排名第十的烈德”。
贵妃上前一步,一人给了一巴掌,愤怒地道:“你们这些亡命之徒,不要命了,竟然敢烧本宫寝殿”,转而又可怜汪汪地看向齐毓霆,抓着他的手摇着,“陛下,这可怎么办呀”。
齐毓霆轻拍了拍贵妃的手,然后走上前一步,声音冷淡眼眸淬着寒冰道:“何人指使”。
看到两人紧闭着的嘴,眼神里透露着不畏强权的傲气,齐毓霆嘴边轻笑,吩咐道:送去內狱,交由刑部查落。”
——静仙宫
宫里安安静静,不多时,清风徐徐吹来,袅袅走来一位佳人,眉目如画,梳着朝天髻,簪着金珠垂玉步摇,姣好的容颜上淡妆轻染,樱桃红的小嘴轻轻挂着得体的笑容。
朝瑰公主,先帝七公主,名为齐颖琏,年方十六,孙太妃之子高惠王亲妹妹。
高惠王是先帝四皇子,如今同刑部尚书协管刑部事宜。
“二皇兄,四皇兄,你们果真在这里”,声音娇俏动听,飞奔去高惠王旁边处。
“真是淘气,颖琏你可是十六了呢,方才盛宴怎么不来,陛下都亲临,独你在外面闹,小心挨罚了”,高惠王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声音不大,只有他和其妹妹听得见,语气带着淡淡的担心。
朝瑰公主对他做了个鬼脸,“略”,说罢,拿起面前盘中的葡萄,“你怎么啰啰嗦嗦呀,方才过来时鹅卵石滑嘛,摔了脚瞧了太医,又听说皇额娘身体不适嘛,便去看看,听了训久了些,没想到去时听说南华走水了,听得你们来这里了才回来嘛。”
说着,拿着一颗葡萄吃着,在齐贤王身边坐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齐贤王,笑着说:“二皇兄,文定大喜呀,可我还没备好礼耶,只能到时你大婚了可否呀”,说完上前抓着齐贤王的衣袖。
“无妨,心意到就好”,齐熠宣声音淡淡的,说着边抽出衣袖边坐着拉开点距离。
朝瑰公主心粗没在意,还想说什么,被打断话。
“颖琏,你来不会只是和你二皇兄道个喜吧”,高惠王齐定楚说着把手中剥好果子给她。
“噢,当然啦,主要是给二皇兄道喜嘛,顺便传一下皇额娘话”,齐颖琏嘻嘻一笑,声音不小。
原来何夫人正在和何皎皎何蓁泠说着话,听到有传话之语,停下话,眼眸微垂,不知思索何。
这时,皇帝近身太监海公公进殿,行了礼,道:“咋家奉陛下之命,请齐贤王殿下,高惠王殿下,何尚书大人往御书房一趟。”
等人都出去了之后,朝瑰公主这时才开口:“何夫人,皇额娘让你去静思宫一趟,具体什么事项本公主也未知”。
声音不轻不重,清晰自然,不像在高惠王或齐贤王面前的俏言之态。
何皎皎和何蓁泠以及何筠荣准备同凤黛茹一同去,朝瑰公主起身抬手制止,“皇额娘说了,要事只见夫人。”
听到这话,凤黛茹在广袖下的手微微攥着,眸底拧着半丝丝别人不可轻见的冷光。转身和皎皎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侍女走了,身影纤细,月光打落,似是像月宫仙子,树高影深,渐行渐远。
朝瑰公主收回目光,看向何皎皎,心中感慨,果然是当年惊鸿天下的女子,如今隐作夫人,也不减当年风采,其女不输前人,才华与美貌并存。
对于凤黛茹的事迹,朝瑰公主因是皇家之人,知道的到底多些。她听她嬷嬷说起过,凤黛茹是当年凤家凤起麟将军的女儿,当年戍守边疆,战功赫赫,其两位长兄皆是才高秉佳的将士,多次为国效力,而为念其凤家之大功,将凤黛茹接至皇宫,以皇家公主待遇抚养,养在穆安皇后即当今太皇太后膝下。很早便以诗词名动天下,因将才世家,学武甚快,很快武文弄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引得无数世家男子倾心。后来结识先皇的弟弟宁王,是为穆安皇后前的南华皇后亲出,两人两心相悦后定亲,后来出了事情,因为皇权争夺战,宁王死在边疆,其身边所有人皆受牵连,唯独凤黛茹。后来由先皇指配于当时的大理寺少卿何具宇之子何徽中,即现在的户部尚书。而她早年和当今太后以及齐贤王之母先皇前皇后芙莲皇后并称“京城三淑”,三人闺中密友,常常相邀会诗茶宴。之后在太祖时期,即先皇时期,生下何家大公子何岱骁,现是在西州之地驻守的征西将军麾下的少将,二公子是现今禁军副统领何书南,大嫡女何皎皎是为当今大齐王朝的若昭郡主。
风过境迁,斯人风采依旧,只是炳添时间的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