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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皇宫之宴(3)

月之小,何皎皎

宴会风波(1)

左参将听到清冷的声音,赶紧行礼道:“见过若昭郡主”。

何书南挥挥手让他先下去,手中捏着的荷包紧了紧,里面是他找自己父亲何徽中要一份名单。

他瞧这她觉得熟悉,没想到是自己的亲妹妹。三年前发生了一些事,他回到家后突然昏迷忘记了所有人。

早就听他那群兄弟们谈过,他有一个嫡亲的妹妹,生的花容月貌,身姿窈窕,才华横溢,见解独到。在十二岁时进献治水齐策并成功引用解决问题,而获封县主之位,引起整个朝廷轰动。

他走上前一步,想轻拍一下自己妹妹的头,可是他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只好开口:“那,你近日可还好,没有人欺负你吧。”

听到这轻轻温和的话,何皎皎轻轻笑笑:“你别担心,我来探看你一眼,宴会要开始了,我先行一步啦。”

“等等,汀阳宫吧,二哥送你去,夜凉灯黑,鹅卵石铺就路滑”,何书南喊着人,随手披了件衣服,当哥哥当特别快,看着何皎皎眼底的疑惑,温和地道:“等会还在汀阳宫那边巡卫,可护送你过去。”

何书南根本不怀疑何皎皎的身份,毕竟若昭郡主不是谁都敢冒充的,而且十五之时休沐,他想回去多了解一下从前的事情。

夜里蝉声绵绵,风拂柳条,静谧如水。

四人往汀阳宫去,跟着的不仅是晤谨,还有跟在何书南部下的林知禹。

林知禹是林淳宣将军的嫡亲长子,生的俊秀,长得高大,和何皎皎一样的年纪,一身银黑色军甲装,风华正茂,由于军中多时训练,晒得肌肤古铜色一般。

“郡主,你们行宴多久啊,若是可以我也想去讨一杯酒喝呢”,林知禹边走边探着头问何皎皎。

何书南睨他一眼,眼底带着笑道:“你爹不是也在?还讨酒?不怕回去挨揍”。

“唉不管,我那老爹忙着和那群匹夫应付呢,我躲在人群,吃完酒就跑,焉能抓到我”,林知禹笑着说,丝毫不把那件事放心上。

何皎皎也看了一眼林知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着傲气,转而和晤谨对视一笑。

“郡主,你还没回我呢,应该和陶阳郡主的不同吧”,看着何皎皎的淡淡的笑意,林知禹轻抬手拂掉掉在肩膀的绿叶,声音清晰又追问道。

晤谨接收到何皎皎的眼神,声音淡冷开口:“林制使大人,都一样的流程,在酉时便会散宴。”

在宫中待得久的人,知道这些的竟然也不多,听着晤谨的话,林知禹将头摇向右边,微微笑笑掩饰着尴尬。

在快到十步路前方便是汀阳宫大殿,后方的屋檐处传来声响,月光下,几道影子快速闪过,紧接着微弱的喊声传来,“快追,别让刺客跑了”。

何书南耳朵动了动,停下脚步,深邃的眼眸里闪过淡冷的光,一转头,森冷的剑光倚着月色冲来,迅速转身一手拉着何皎皎往旁边推,另一手抽出腰身挂着的长剑。

“知禹,看护郡主”,边抵挡边转头说,然后一身后空翻将黑衣刺客踢飞,另一个黑衣人跳出,手中飞射出毒镖,然后趁着对方躲之迹拉着同伙飞上屋顶逃向南华宫方向。

毒镖约十个,何书南一挑剑将其打下,然后留下一句话:“送郡主去汀阳宫,随后会集“,随后足底发力,迅速跟上。

南华宫,是后宫三千佳丽之一的贵妃寝宫,有假山瀑布泉水,夜里途径黑暗,名贵树种多,是个容易躲藏之处。

何皎皎拧了拧远山黛眉,轻声对林知禹道:“去吧,几步路不妨事”。

——汀阳宫

何皎皎到时,皇帝和几位大臣也刚到,他们从左方处来,而何皎皎他们从右边宫阙处来,因而刺客的事他们没知道。

宫人掌灯放烛,见着两人,便从里挑两个人迎何皎皎她们俩前来。

前方是一身紫羽翎金丝绣黑虎袍的齐贤王,他看到人后轻放了脚步,同何皎皎并列着走。

而中间最前方仅此打灯宫人的皇帝,他见此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英气勃发的眉毛下是含着碎碎冰冰的光的深邃眸子。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一声声尖锐的叫声从外面喊入内殿,众人赶忙起身出来行礼。

灯光华影,玉石成壁,月宫倚楼弄清影,白兰方盛白玉铺,偌大的灿黄金丝绣龙舞仪仗肃穆庄严。

中间的皇帝脸上轻挂着淡淡笑容,乌黑的头发束着嵌宝紫金冠,身长八尺,风姿隽爽,萧疏轩举,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崩射寒星,两弯眉浑如描墨,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面如冠玉,桃花眼露流情。

静然走来时,带着淡雅月冷之姿。

常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左边是神风玉堂的齐贤王,墨发束着白玉镶金嵌宝冠,紫袍的袖口绣着银丝云纹滚边,胸前绒丝绣墨竹,腰间束着青花样祥云宽边锦带。隽秀的下巴微微低着,单眼皮的狐狸眼中透着冰凉如玉石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女子时,瞬间碎沙如繁星点点。听着旁边何皎皎的回答,薄唇微微抿着带着淡淡笑意,鼻子高挺,侧视而望,菱角分明。

龙章凤姿,天质使然。

负手背后,身材欣长,踏步走前,身形沉稳。

正所谓泉仙不若此,月神应无形。

花影烂漫,香薰亭阁,玉石烛光争相璀璨,照耀着盛大宴会的奢靡宫殿,夜风倚珠帘,撩拨起少女青丝处坠着的嵌宝石步摇。

少女脸庞细腻光滑,白皙如玉,远山黛眉下,那是一双透着清澈辰光又夹着清冷碎光的杏眼,轻轻几步走着,边走边回答齐贤王问的问题。

纤细的身形,盈盈一握的腰身,似水似莲。

正谓之,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目光流淌,散碎疏离,玉颜冷秀似秋月,月之小,何皎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贤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郡主安康”

齐熠宣,齐贤王和何皎皎站在一起,一并排走入殿内,石榴色裙摆飘扬和紫袍轻扬相碰。外人看去,一双登对璧人,常羡人间琢玉郎,天教分付点酥娘。

皇帝轻缓几步走去座前,修长的手指搭在皇后白皙的手背,然后将人扶起,转而转身,另一手拂袖拉开衣摆,霸气凛然。

“众卿不必多礼,今夜是阿宣和若华的文定之喜,不败大兴下,尽兴雅乐,不要拘礼”,皇帝轻抬手,声音清晰响亮沉稳大气。

若华,何皎皎的表字,取于“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旁边的海公公看到皇帝的目光,随之接收到意思,拍了拍手,声音尖响:“开-宴”。

何皎皎落座在自己母亲的身边,由于何家与皇室婚姻,座位摆至前方,对面方正是齐贤王。

齐贤王身旁依次是南阳王,高惠王,北恭亲王,德沁王,昭嵩王。其中昭嵩王是先皇唯一留存的皇室直袭血脉兄弟,虽不与先皇一母同胞,却是太皇太后下将养的。其余都是先皇的亲子嗣,现今皇帝登基已三年,三年来,勤政为民,百废更新,大兴土木,却不劳民伤财,实行不同地区不同政策,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撇开登基后边疆民族地区兴乱,暂时皇室兄弟还一个未曾遭受贬谪或流放。

宫乐奏起,舞女翩翩然进殿,钟鼓声慢慢鸣起,水袖芳华舞曲,婀娜多姿,眼神明动,情思绵绵。

座旁的何蓁泠没看着优美之舞,看着欣赏舞蹈的何皎皎,她凑前少许,说道:“长姐,你刚才何去了呀,长姐可是有婚约之人,可莫要向从前那般闯事,妹妹我还未曾婚配呢,既非母亲亲出,又不是像你一般有着郡主身份,有着先皇赐婚的荣幸”。

正拿起一颗提子送入口中的何皎皎顿了顿,清澈似水的眼睛里闪过无奈,她好吵啊,不想理她,却还是开了口:“你吵我看舞了”。

旁边听到声音的凤黛如敛了敛眼眸,转向何皎皎,声音不大恰好何皎皎听得清:“太后唤你去了?”

听此,何皎皎摸了摸鼻子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般煽动着,不言而喻。

太后早年染病,寻医问药无果,躺床养病几年了,宴会不能亲到,自然让她到静思宫去谈话谈心,可是这是自己女儿的定亲之宴,凤黛如实在没想到这样的日子还叫人去。

看着拧着眉头的母亲,何皎皎伸出手去拉着凤黛如纤细的手指,安慰着道:“母亲,本就是要去面见她,从前她对贤王殿下有几年养育之恩,她身在病榻,我自然要去的,也不过几句教导之词,不必担心。”

外人只看凤黛如和当今太后是早年玩伴,还以为情深似海,却不知两人早在很早以前就无了姐妹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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