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拾掇完这一身湿透的装束,已经快卯时了。
她拿起梳子对着镜子里那个表情狰狞的自己说道。
温妗幽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温妗幽我居然被这蓝氏的装潢表象给糊弄了。
门外等候的弟子,都快哭了好不好。
这姑娘还真是磨蹭,也不知道去晚了会不会被蓝先生责怪。
她是不知道门外弟子的想法的。
而她自己却是愤怒到了极点,这屋檐上的水到底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弄的。
她越想越气,直接使劲一拍桌子。
温妗幽温若寒你去shi!!!
等她慢慢地磨洋工走到藏书阁的时候,门前居然没有一个人在。
她冷得蜷缩了一下,身上穿的是一件单薄的白色纱裙,这大清早还被这冰水浇了,真的好冷。
温妗幽啊啊......啊...嚏....
她揉了揉奇痒不比的小鼻梁,发现自己好像冻感冒了。
可是没辙,她还是要来此地打扫。
人生艰难,堂堂人民教师要做打杂的活计了。
一定是在现代经常让学生干活,天天逼着学生打扫的一尘不染。
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温妗幽这里环境不错嘛。
当她走进藏书阁的时候,环顾了四周,发现这里古韵雅致,四周摆放均是浅淡素雅的颜色。
肉眼可见的藏书颇多,她提着蓝氏弟子给她的笤帚往地上一戳。
把洗得泛白的抹布随意的扣在肩上,像个乡巴佬似得开始盯着里头的贵重物品看。
等她浏览完这不大不小的藏书阁后,发现这书舍里燃着清淡的檀香,也不熏人,路过身上便会沾染这股气息。
文房四宝,大大小小的摆设,均是书香大家风范。
温妗幽果然低调的奢侈。
手中碍事的笤帚直接唰地扔地上不管。
她整个人趴着紫檀木的桌上,圆溜溜的大眼睛附于桌面,从左到右,从里到外直接观察了一会。
然后站起身,青葱玉指往上面拂过。
抬手低眸一看。
温妗幽这么干净,还需要打扫吗?
温妗幽地面一尘不染,书架分类齐整。
温妗幽这不没事找事嘛。
她独自一人盯着四周的模样,不住地碎碎念。
温妗幽真是的,还让我起那么早。
她直接罢工,翻了翻白眼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般,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摆弄着面前的宣纸。
无聊透顶的她,撇了一眼书桌上的笔架,执起笔架上的毛笔,蘸了蘸这砚台上方还留有的墨汁。
提笔开始写写画画来。
蓝湛(字忘机)已过卯时。
冷不丁的一句话,把她吓了一跳,手中的毛笔一歪,宣纸上所写的字,马上变得扭曲起来。
她抬头望去,此人一身雪白,白洁无暇的衣服上绣着卷云纹,手中还握紧一把剑,这剑闪着点点蓝光。
等到看清此人不凡冷峻的面容时,她挥了挥手,脸上全是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温妗幽蓝忘机啊!
蓝湛(字忘机)......
温妗幽我知道现在几点,谢谢提醒啊!
面前之人,低垂着眼眸,眸子直面朝桌面扫去。
她能看出来,他的目光全在她的手上。
她立马心领神会。
赶紧放下毛笔,一把扯过这张扭曲的涂鸦。
轻咳了几声,连忙把这涂鸦揉成一团,扔在了地面。
沉默了大半天,蓝忘机的目光就一直随着她的动作没有停过。
她被盯得有点难受,于是问道。
温妗幽有事吗?
蓝湛(字忘机)卯时已过,不必打扫。
这种面无表情的样子,轻描淡写的话语,就特么说了八个字,她就读懂了意思。
就是你特么迟到了,扫个屁。
不远处的清冷男子,就看着温妗幽不停地做一些不雅的动作。
他觉得这样很不好,真的,没见过这么粗俗的女子。
温妗幽那没事,我走啦!
说罢,她赶紧拿起地上的笤帚,想开溜。
蓝湛(字忘机)桌面,不洁,还需整理。
她才刚走到门前,就听到这幽幽地开口,她连忙倒退了几步看了看还是很干净的桌面,指着桌面说道。
温妗幽哪里脏了?
白衣身影走过桌面,余光扫了一眼桌面,摆放一沓宣纸的地方,有一点点小小的墨点。
蓝湛(字忘机)这......
她咽了咽口水,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绕过他趴在桌面上。
仔细瞅去,真的发现了一点很小很小的墨点。
她嘴角微抽,就这么点小水滴,要是个近视眼,岂不是要凑到脸上才看得见。
这人,好洁癖,比她,还洁癖。
她拿出抹布帮其擦拭了半天,眼见着墨点消失了,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道。
温妗幽可以了,我能走了吗?
蓝湛(字忘机)书架,《礼则篇》和《混元星象》摆放错误。
这人眼睛是2.0的吧,那么大老远都能看得到,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蓝忘机也不去看她,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话。
也不告知她,这错放的书籍在何处。
温妗幽我,我不知道在哪啊?
他直接走到她面前,她被这人吓了一跳,赶紧挪开了一大步。
离他不过一尺的距离,直愣愣地站着。
看她让开了位置,蓝忘机坐下身,重新点燃了新的熏香,拿起了她刚握过的毛笔,开始誊写起什么来。
她看着这人磨磨唧唧的写的什么不知道,于是又一次问道。
温妗幽麻烦蓝二公子告知?
半天了,也不见他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