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风影大人

1

很多人，嫁给了金玉良缘，却没有嫁给爱情。

我的手拂过自己洁白无瑕的白无垢，像丝绸一般温凉的触感划过指尖。头上的簪珠随着喜轿的晃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今天，我要出嫁了。

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

我轻轻笑了，没发出什么声音，嘴上刚刚涂抹上的殷红脂膏还没凝结，这是过世的姊姊给我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我又想起了幸若舞里面的歌词，想起那几个姬君和游侠的爱情故事，其中十有八九是以命相许，浪迹天涯。

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但又为何在这样一天想起这些故事呢。

也许我确实应该高兴一些，因为今天是火之国大名次女和风影大人的大喜之日。

我这么想着，被扶下轿子。

――

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有泷隐村的，水隐村的，雾影村的，各种各样的影。我看到了那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男人，他滋着牙笑得很开心。

他名为漩涡鸣人，第四次忍界大战的英雄，木叶村的影，大概也是风影大人的友人。

我还看到了我那素未谋面的，穿着风影长袍的未婚夫，他有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这又使我想到了姊姊。

姊姊也有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啊。

她嫁给了水之国的下一个继承人，出嫁那天一如今日这般盛大。

我记得她那含着泪水的眼睛，像沾着露珠的绿宝石，我记得她殷红的唇瓣，她那带着温度的手掌。

『回来省亲的时候，我们还能见面的』

她如是说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可是。

她再也没有回来。

那年姊姊16岁，嫁给大名之子后，难产而死。

我想起这些，但依然什么表情也没有，这是在贵族家庭里锻炼出来的素养，喜怒不形于色。

传言道，风影大人反对封建联姻，提倡自由开放。不过这场婚礼大抵是他无法避免的事情。

因为即使他是如传说中所言的那般人物，族中长老也会为谋求安定而偷偷把此事定下来，在婚礼开始前二三天才告诉他。此时，若是要退婚便是“不给火之国面子”如此这般的政治问题了。

――

我从二层处看着下面欢乐的人群，没有注意到刚刚还在的风影大人已经不见。

门轻轻敲响，外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温润的男声。

“姬君大人，请问您在里面吗？在下是风影。”

我点点头，旁边的侍女示意，忙打开门。

――

我爱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离婚礼开始还有一周。本来那些长老还想瞒下去，但好友漩涡鸣人的祝贺暴露了一切。

这件事情也并非全是坏处，让他追查到了很多好战派和伪和派的余党和敌对政党，最后铲除了他的绊脚石。但这场婚礼却不得不进行了。

并且，因为面子问题，也许不得退婚。

我爱罗沉默了许久，自己的兄长去做长期任务，对此一无所知。姐姐已经出嫁，更不会了解这些事情，而至于自己的徒弟，居然直接被屏蔽了消息。

他站在婚礼现场，好友漩涡鸣人大大咧咧地搭着他的肩膀，眼睛都快咪成一条缝了。

他应付着旁边的人的祝福，无意间抬头看见了那一抹站在窗前的身影。

就算木讷如我爱罗，也不得不承认她很美。她不是像日向雏田那样羞涩而内敛的美，也不像春野小姐那样奔放而灿烂的美。她就像那些画家画出的极其优秀的作品，凝重而古朴，带着“贵族”的气质，似乎就应该呆在画里。

她的眼睛“面无表情”，但她的嘴角却微微勾起。

……为什么呢。

于是他爬上楼，轻轻拍了拍门。

2

红发的男人平静地看着我，简单地和我交代了整个婚礼流程。我用扇子遮着半张脸――按规定，未出嫁的姬君是不可以被别的男性看到脸的。

他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面面俱到，波澜不惊，温和有礼。

我很客气地与他交谈，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随之他便关上门去，确定他走远之后，我放下扇子，侧过头闻侍女小杏：“小杏，你知不知道，这位大人叫做什么名字？”

轰隆。

远处好像传来什么声音，吓了我一跳。

――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恭贺两位新人永结同心……”

顷刻，我已经和他十指相握地站在了台上，他的手很暖，和我的完全不同。

“晴小姐，你愿意嫁给我爱罗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有、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抓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

我表情不变，依旧是带着得体的微笑。

我张开嘴，感觉到殷红的口脂已经干了，它没有了刚刚的亮度，或许会显得有些皲裂。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