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可屋内的两个少年却没有和以往一样蜷缩着自己，而是不自觉的靠近彼此。

司韶看着闭上眼睛的凌霍，弯了弯嘴角，很轻快的说着。

司韶“阿霍，我啊，到现在还记得那次你情绪失控的场景，像极了我母亲离开那天之后，我的样子，崩溃，无望，可又不知如何是好，那一刻觉得时间变得黑暗无比，也是自那日起我体验到了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不记得那天是白天还是夜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浑浑噩噩，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的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想什么都那么天真，总以为只要我不愿妈妈就不会走，呵呵，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啊。”

司韶“这一切也多亏了我家老头，不然啊以我那幼稚的想法怕是要出事了。”

凌霍“阿韶，你”

司韶“可是你看现在我不是没事吗？有我家老头就够了。”

凌霍“阿韶，你见过最血腥的场景吗？”

凌霍“小时候，所有的小孩都羡慕我，儒雅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让人高不可攀的家境，我以为我会成为最骄傲的王子，可一切自那天之后都变了，原来我只是一个小丑，还是深渊深处的小丑。”

凌霍“我以为儒雅的父亲那也只是在人前，却从不知原来这一切的假象不过是母亲以她那柔弱的身躯为我营造的家庭美满。”

凌霍“怪只怪自己太小，注意不到母亲总是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是为了掩盖身上的伤，从不让我去他们的房间就是怕我看到她被那个儒雅的父亲那般伤害，没能从那天晚上的故事中读出母亲的绝望，没能读懂母亲的痛苦，没能去保护她。”

凌霍“你知道吗？当我推开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亲和对我温柔一笑却割喉自尽的母亲时，我的世界从此昏暗无比。”

凌霍“那天的事我只能记得这些，周围的人嘈杂无比，人来人往可我再也听不见什么，再也看不见什么，我的眼前只有他们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只有血红的一片。”

凌霍的语气平淡到了极致，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平常的故事，可他却早已满眼泪水。

司韶“阿霍”

凌霍“你说，如果我早点发现是不是结果就不是这样，如果我早点懂事是不是就不会这般，我也想让他们带着我一起离开，可，可母亲最后却要让我好好活着，好好学习。”

凌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离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却又无能为力，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离开的不是我，他们还可以，还可以是恢复如初，是不是没有我这一切都会好起来，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

司韶“阿霍，阿霍，没事了没事了，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这些都不怪你，不怪你，没事了没事了，乖。”

凌霍突然情绪失控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胳膊，司韶见此立马握住凌霍的手，微微起身抱着凌霍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