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去世的时候,陈末哭了,许子言却没哭。这个善良的老人给了陈末家的温暖,虽然只有短短两年,也足够陈末怀念。
老人的葬礼结束后,许子言提出离开这里,他要带走陈末。陈末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许子言是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了,她不想再被抛弃,不想孤独一人。
当一个终日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被带到了阳光下,她习惯了阳光的温暖,便会不顾一切待在阳光下。
他们卖掉了陈末家的房子,带走了很少的东西。他们离开了这里,准备有一个新的开始。
许子言没有在上学,他去学了美发,供陈末上学。陈末的学籍转过来废了不少事,但许子言毫无怨言,他说过不会丢下陈末,就一定说到做到。
陈末在初中时不爱说话,为人孤僻,仿佛成了另一个许子言。许子言被查出了患有遗传性心脏病,这是他父母唯一留给他唯一一样东西。
这两个生命相依为命。他们生活在一个南方城市,这个城市比他们的故乡繁华多了,但也艰难多了。两个小人儿住在城市的城中村,这里环境不好,周围人都是从外地来谋生的,他们操着不同地方的方言,穿梭于各个工地。他们很累,他们没有办法。
许子言被检查出来心脏病的那天,他很平静。一个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就会死亡的生灵,在面对消亡的时候居然如此平静。他拿着报告回到家,静静的在床上坐着,他在思考,他在回忆。天暗了下来,雨也下来起来。
陈末落汤鸡似的回到了家,她的伞被抢走,只能冒雨回家,一路上,她没有哭,也没有跑,和平常一样,从容缓慢的走回家。她没有想到,许子言在家。
面对质问她能怎么回答呢,难道要说她已经习惯了。那个晚上,雨下的很大,在许子言怀抱里,陈末的哭声伴着雨声,雷声,由抽噎到大哭到抽咽。许子言有了一个想法,一个遗愿,他要这个他精心爱着的小姑娘幸福安康。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种懵懂的感情。是第一次见面就震撼他的她的眼神,还是她总是充满悲伤的眼眸,还是她用那软软的音调唤着的阿言。都是,全都是。
那个晚上,两个人相拥而眠。他们仿佛打破了一种一直以来的界限,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是默认的,从亲吻到初尝禁果。两个人喘息着,渴求着,他们真正的在一起了。
从两张床到一张床,从一个枕头到两个枕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是约好的。偶尔许子言会后悔,他怕自己给不了陈末想要的,但他也不知道陈末想要的是什么。他有时想过要离开陈末,但他又不舍得,每一次他叫着‘末末’,却感觉两个人更远了。
许子言是陈末的依靠。升上高中,陈末开始变得开朗了,她开始和别人说话,开始接纳这个世界,她试着收起自己的小心翼翼。她的第一个朋友,是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