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磨傲骨

“你还好吗？”

灰发玄衣的青年来到地牢，注视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眼里闪过不忍。

“嗯……”

少年有气无力的给予回应，经过四天的酷刑，少年早就伤痕累累，有的伤痕甚至深可见骨。

惨叫声从这个昏暗潮湿的牢房时断时续的传出，就连看守的小邪魂师都有些于心不忍，可见叫声之凄惨。

“教主他们拿你没办法，无法将你变成邪魂师，也不敢下死手。”青年单膝跪在少年身边，眼神晦暗，“但你是瑞兽，必然会从你身上获得好处。”

“柏夜……”少年脸色煞白，仍抱有一丝希望，“这其中，也包括你吗？”

“对不起……”

柏夜沉吟一声，少年的目光暗淡下来，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少年自嘲一笑，他在想什么，那可是邪魂师。

“柏夜，磨蹭什么呢？”嗜煞手中把玩着一个钢针，“你也折磨过他，在这里装什么呢？”

“看着。”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从牢房传出，柏夜站在地牢大门口，看到少年眼里的央求却无动于衷，默默退出去。

“小子，你恩人生命垂危，你不救他？”

柏夜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古井无波的声音。

“我是暗堕圣子，本就无情，他救我算是救了白眼狼。”

“承认吧，你对他有感情，虽然很隐晦，但确实有。”

柏夜没有否认，感情，或许有吧，可满身污泥的自己怎么敢接近光芒万丈的他呢。

柏夜缓步走出地牢，伸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前面阳光明媚，身后不见天日。

柏夜思绪回笼，看了眼大牢摇摇头，转身回自己房间。

地牢里，嗜煞拔出钢针，低头仔细观赏霍雨浩的惨样，故作关心道，“疼吗？”

霍雨浩闭上眼睛，疼痛如细沙般从指尖蔓延，额头满是冷汗。

嗜煞抬脚踩在霍雨浩的手上，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传入嗜煞的耳中，露出愉悦的神情，好似听到了什么天籁之音。

“有骨气，不知当你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断裂后，你是否还能如此。”

说着，嗜煞猛然将钢针刺入霍雨浩的另一只手，接着后退几步，抱臂一脸玩味地看着因疼痛身体止不住颤抖的人。

半个时辰后，辣椒水倾倒而下，霍雨浩没忍住呻吟出声。

嗜煞蹲下来恶劣的将手按在霍雨浩的伤口处，划开他的手腕，透着淡淡金色的血液流出，嗜煞一滴头没有浪费，全部收集起来，走之前召开两大邪魂师。

“照顾好他。”

听出嗜煞语气中的意有所指，霍雨浩瞳孔一缩，看着不怀好意慢慢靠近的邪魂师。

“叔叔也是奉命行事，别怪叔叔。”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那两名邪魂师竟轰然倒地，霍雨浩冷冷一哼，他的双眸之中重瞳闪烁，深邃而冷冽。

霍雨浩平躺在地上，小心的调动神力修复身体，没有魂力，但他隐约感受到了神力，。

额间灵神印逐渐显现出来，片刻后，印记消失，霍雨浩没有直接治愈全部伤口，容易引起怀疑。

想睡觉，这么想着，霍雨浩沉沉睡过去。

“是他吗？”

“我的感觉不会错，后辈，你的考核有着落了。”

“好。”

霍雨浩不知道离开的嗜煞因自己使用神力杀了个回马枪，也不知道自己的地狱生活开始了。

嗜煞勾了勾唇，将霍雨浩的一切报告给教主。

三天后，嗜煞悄悄来到地牢，轻柔的抚摸那人，缓缓向下。

霍雨浩拍开嗜煞的手，“你干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不……不要！嗜煞，我求你，不要……”

霍雨浩不断后退，身躯颤抖，仿佛被冰冷的恐惧所笼罩。

嗜煞抓住他的脚腕，欺身而上，“我说过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咔”的一声，一个类似脚环的东西带在霍雨浩脚上。

“别白费力气……”

“嗜煞，不要，我求求你。”霍雨浩眼神惶恐，眼泪将要夺眶而出，“别碰我。”

“好啊。”

说着，将他的骨头被一寸一寸折断后，泪水终究还是落下，呜咽声从地牢断断续续传出。

不知过了多久。

“你真是一个合格的物品。”

嗜煞在成为圣子的时候就接受了凶煞之神的考核，而考核的内容却令人胆寒——鲜血，要么有足够的人命，要么一人坚持九考。

现在嗜煞一连升了五级，弑神刃可一分为二，他注视着给他带来如此好处的人，说出的话犹如恶魔低语。

“等你恢复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霍雨浩心中呐喊，不要，经历一次全身骨骼碎裂已是极限之痛，实在不堪重负，可悲的是，这一次嗜煞不仅摧残了他的肉体和精神，连带着他的声带也受到了波及，令他连痛苦的呼喊都无法发出。

嗜煞自顾自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嗜煞拿着四天前刺入霍雨浩手心的钢针，注意到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放心，在你恢复之前我不会动你。”

说罢，嗜煞转身离开，霍雨浩眼角的泪痕尚未消失，呆呆的看着上方，不明白为什么变成这样，他本是至高无上的帝皇啊，可现在，任谁都能踩自己一脚。

求生不得，因灵神印，又求死不能。

地牢外，“小子，之后要他心甘情愿才可。”

“我知道了。”

在之后的半个月里，鞭刑叠加骨裂之痛，霍雨浩的眼里的星辰被一点一点吞噬。

昏暗的房间里，霍雨浩眼神暗淡无光的躺在床上，钟离乌坐在下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什么，笑意不达眼底。

“我都没修为了，能不能把锁链……”

“不能。”

未等霍雨浩说完，钟离乌就打断道。

刚从地牢出来的第一天霍雨浩就被钟离乌发现搞小动作，幻化出了几只翠鸟，向外飞去，有一只甚至已经飞出千米。

得知消息的钟离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二话不说直接找到霍雨浩，他可以推倒重来，但绝不能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因此霍雨浩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此时，钟离乌将东西扔到霍雨浩手边，他的眼里有了一丝动容，那是他的肋骨，他的自愈能力很强，但疼痛是真的。

霍雨浩拿起那根自己的、被精雕细琢过的肋骨，笑意浮现于唇边，“你可知，作为魂兽，我的骨骼坚硬到了何种程度？”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那根肋骨直直地朝着钟离乌的头顶疾射而去。

窒息般的感觉萦绕心头，霍雨浩看着瞬间出现床边，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

“小子，我能废了你的修为就能废了你的武魂。”男人捏碎那根肋骨，“希望你别不识好歹。”

男子缓缓松开了紧掐少年咽喉的手，轻捻了下手指，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在了因手筋被挑断而轻颤的少年身上，“一个小教训。”

眨眼睛，钟离乌出现在房间外，抬腿去处理自己的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