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夹起一块玫瑰酥团，咬开白糯润软的外皮，里头口感甜蜜的花酱一股脑占据了整个味蕾。
太子殿下有些难得的愣住了。这就是甜的滋味么。
他的反应过于激烈，少年却很满意，看向自己，是那般热切真挚的笑。看着少年笑，吃着点心，他觉得这甜味更加浓郁了，几乎要将他融化。
崔空龄看着面前晏晏有些傻愣的模样，固然面上是欣慰欢快的。心里却满腹怜惜酸涩，他想今后一点苦都再不让他吃了。
太子殿下今晚回宫的第一件事，吩咐清野去买了许多品种不一的糕点。
清野也搞不清楚殿下想干什么，总归是他们猜不到的。等殿内没人的时候，他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嘴里。
不一样。
不够甜。
纵然现在终于有了味道，可是不对，还不行。没办法填满他的内心。
少年做的味道，和这些都不一样。
可是他并不知道第一面所见即是心动，他把对少年不由自主的靠近归结于，他想吃他的菜。
只有他的菜，才能满足他。自以为想的明白的太子殿下，自此去找小侯爷便十分勤快。
而崔空龄，日日变着花样给他做一应好吃的。色香味俱全。
甚至于，清野最近给殿下整理衣服时，殿下总是说胳膊处有些紧。后知后觉地，他瞪大了眼睛，殿下这是——吃胖了。
可是看样子，殿下自己并没有发现。好罢，他还是不要多嘴了。只是很贴心的叫内务府把尺码改大了一些。
直到有一天，崔空龄如往常一般给他做了一桌子菜，却托着腮有些惆怅地看着他。
小侯爷“我得走了，西洲。”
他放下筷子，定定地看着少年。
小侯爷“我表兄给我订了一门亲事，说让我先回去瞧一瞧呢。”
太子殿下“那你愿意么。”
他眉眼寂寂，语调不自觉低沉。
小侯爷“总归要去看看，表兄的眼光一向不差。”
少年一脸期待之色，他是认真的，确认这个讯息后。太子殿下看着面前一桌子菜，它突然就不香了。
太子殿下“别去。”
他站起身，挡在少年面前。崔空龄做出一派愕然之色，心下欢喜得要命。
往常无论他如何不正经，晏晏都只温文尔雅。半点不同他计较，哪里肯像现在这样，这是在为他吃醋罢？晏晏是欢喜他，在意他的罢。
他忍住欢喜。
小侯爷“为什么？”
这下换太子殿下突然想不出来了，为什么？只有面前的人能让他这样快活，让他吃到想吃的味道。
于是他十分慎重的总结答案。
太子殿下“你对我，很重要。”
崔空龄几乎要跳起来了，他想抱着他的晏晏，亲吻他的眉眼。喊他心肝，一切都哄着他，爱着他，宠着他。
可是不行，他发现自己贪心了。他想要的更多。以前他只想自己爱着他便够，不求他能爱自己，哪怕因为可怜他。只要不抛弃他，他什么都愿意。
如今他不愿意了。
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成长。成长到足以与他比肩，足以保护他，足以对他的神祗起了妄念……
他的爱太廉价，满了便溢，没什么可惜。因他知终有一日，它还会满。
如今面对心爱的人，他也想听他说一句，我欢喜你。
还不够，重要不够，他要的是唯一。
小侯爷“喔。这样啊。”
少年语气里似乎有一点失落。
小侯爷“可是，我的爱人对我来说，更重要呀。你不能因为你的重要，耽误我的重要吧。”
小侯爷“我的爱人，才是唯一重要的。”
顾西洲看着面前的少年，真是狡猾，一面假意哀叹，一面拿眼睛偷偷瞧着他。仿佛记忆里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很久很久之前，模糊不清。
他的心漏了一拍，那些曾经模糊不清的记忆，此刻随着少年殷切的期盼，一点一点明晰起来。
他轻轻叹口气。
太子殿下“空龄，闭眼。”
他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自从失忆至今。也不如现在这般，最是缠绵温柔。
崔空龄的眸子颤动几分，看着眼前温润的青年。他本是风雅到了极致的一个人，如今面对他，沾染了俗世里的情爱，骨子里散出的便成了浪漫。
太子殿下“够么。”
他听到那人这样问他，他的唇那样软。
怎么够呢，他心底想。
他睁开眼，拿掉面前人脸上的人皮面具。
这是白天，却觉得太阳都不如他灿烂。本是极致清风朗月的面容，却偏生眼尾生出一点泪痣，风流天成，妖娆无边。
他的梦中人，他的画上人，他的掌心娇，他的命中劫。他看了他千万次，从未揉过眼睛。公子长得那样好看，是他自入人世，有记忆开始，从未见过的好看。他熨帖着他的心，眉眼唇角像是为他而生的契合。
小侯爷“不够，我要同你，朝夕与共到白头。”
太子殿下“我应你，朝夕与共到白头。”
题外话:
一炉乌沉香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早放番外。
一炉乌沉香毕竟狗撑死的时候，没有一对兄弟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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