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熄灯不久，师青玄还没有睡着，贺玄出现在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你想怎样都好，让你哥回来也好，只要…不让我看见。”
“只是别再用伤害自己这样的极端法子，我都依你。”
“你想用那一剑和我一刀两断是不是，我偏不如你的意，不然你再刺我，百八十剑也行。”
“青玄，我确实很混，年少时的欢喜没轻没重，无意之间都伤你极重。”
“但…之前逼你与我行云雨之事，还有，让…你哥哥的头骨……”贺玄顿了顿，有点说不下去:“都不是我本意，我中了别人的圈套…”
“我说谎了，我说不怕你恨我，其实我很怕，但我更怕你眼里再也没有我了。”
“我说要杀了你，其实我根本连动你一下都不舍得，你那么轴撞我剑上来，究竟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我呢？”
那天贺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贺玄这样的性子，师青玄从来没见过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大概爱总让人小心翼翼，进退维谷吧。
师青玄本以为对贺玄说了那样的话，贺玄就该头也不回的走了再也不管他了，此番又听到他这般情真意切，诶…
虽面上不作声，却转过身回抱贺玄，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你怎么总是这样啊，我都…对你死心了你又要让它活过来……”
十月入秋，天气逐渐从凉爽过渡到寒凉，师青玄的身子骨也如这季节更迭每况愈下，终日药不离口，就连衣服上也带上了三分药草香。
贺玄半哄半骗的劝他喝药，说要把他的身子养好，师青玄还是不太爱说话，但多少肯听他话，让他摆弄。
贺玄也不气馁，只更加用心照料他。
也许是药的作业，师青玄的性子变的更懒，终日昏昏沉沉不愿下榻。
贺玄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磨了半天把人劝下床走了段路，可没走多久师青玄就气喘吁吁剧烈咳嗽起来。
贺玄无助地帮他拍着背，师青玄用手捂住嘴，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袖子被手掌心溢出的鲜红沾染，像朵妖冶的玫瑰刺痛了贺玄的眼，他连忙上前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青玄！”
贺玄这才突然意识到，人生老病死，师青玄…是会离开他的……
贺玄找了更好的医师，用更珍贵的药品，师青玄大抵是不愿意吃的，但总拗不过贺玄用委屈吧啦的神情看他。
待药凉了些就捏着鼻子一股脑地生灌下去，然后整个脸皱成苦瓜，贺玄就适时送上颗糖或者蜜饯。
师青玄变得越来越爱吃甜食，大概心里苦了，嘴上总要点甜的来调味。
黑水鬼蜮的初雪来的特别早，十二月中旬就洋洋洒洒如约而至，天地都被装饰的上下一白。
师青玄来了兴致说要出门看雪，贺玄拦也拦不住，只得无奈给他加了件厚厚的大氅，让他窝在自己怀里看。
师青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若是我身体好一些，就可以和你牵手漫步走在大街上，两个人都不撑伞，走一段路，雪就悄悄落了白头。”
“或者我们一起出门玩雪，堆一个可爱的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连门都不让我出…”
“你说…我还看得见明年花开吗……”
师青玄聊着聊着就没声了，贺玄以为他睡着了，不欲吵醒他，去探他的手却只触到一片冰凉，连呼吸也微微弱。
贺玄这才知道慌，把人抱进屋手脚都捂热了人才悠悠转醒。
看到贺玄脸上又是担心又是后怕的，师青玄好笑地说:“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
照料师青玄这么久的贺玄头一次发了怒:“不许说那个字！”
“好，我不说。”说是不说了，但身体情况，两人都心知肚明。
师青玄伸手向他，生病以来头一次主动:“贺玄，抱抱我。”
贺玄阴冷着脸，但还是伸手用力抱紧了他。
师青玄低头就含住他的耳珠来回舔弄，贺玄抱住他的手都差点脱开，别过脸堪堪说了句别闹，下头的兄弟却有了反应。
师青玄又凑过去亲他的下巴，深深浅浅的吻他:“你不想吗？”
贺玄忍的难受，怎么会不想，温香软玉在怀，如此撩拨，他又不是圣人。
但到底还是顾及他的身体:“乖，你还病着，身体承不住。”
师青玄摇了摇头:“贺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太冷了，你来温暖温暖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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