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幽轻车熟路的打开尚思言的房门,密不透风的连一点光线都没有,找到房间,把窗帘拉开。
被阳光刺眼,尚思言皱眉呢喃:“小幽,你来了。”
房间好不容易有了光线,尚思言一脸煞白“言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出去都会把人吓死。”
尚思言把祁幽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呕~~”还没吃什么,又跑到卫生间吐了,又吐不出什么,都是胃液。
祁幽拍拍尚思言的后背,愁眉不展“我带你去医院吧,你这样下去,会把身体搞垮的,吃也吃不下,喝都喝不下,就像怀孕了一样。”
“你说什么?”怀孕,尚思言恍惚了,她好像……快两个月没来亲戚了,“胡说什么,我前两天亲戚才退房。”
祁幽知道尚思言打死不会承认,从容淡定的从药袋里拿出早孕试纸“是么?那就试试。”从认识她开始,她那马马虎虎的性子被摸了透,吃饭忘带饭卡,洗澡忘拿毛巾,每一次都是鱼一样的记忆,左耳进右耳出。
扫了一眼早孕两个字,尚思言脸色更白了,“试什么试!我说了我不是怀孕,只是胃不舒服。”
“哦…既然胃不舒服,那我们去医院吧,不舒服也要看医生,我又治不了你的胃。”
尚思言见祁幽下定决心要让她选择,不妥协她也不会走,躺在床头闭眼疲惫昏睡:“小幽,你真的想多了,我怎么会是你想的那样呢。”
祁幽不由分说的把试纸外盒去掉:“也许吧,为了不让我多想,那就去试试,也免得夜长梦多。”
尚思言挣扎后睁开眼:“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还是接过试纸,夜长梦多的人是她自己吧,这两月,确实该来的没有来,她抱着侥幸,那有那么容易的事,电视剧看多了。
“没有,我天天忙着,听谁说,快去试试,五分钟后确认结果。”
五分钟后,早孕试纸明显的双杠,尚思言连眼睑都颤抖了“怎么会……”祁幽的直觉就这么准。
“言言,五分钟了,结果出来了么?”祁幽敲着卫生间的门。
尚思言想把验孕棒藏起来,可是藏着祁幽没看到结果,也会带她去医院的,打开卫生间门,祁幽就急切的问道:“怎么样?结果呢?”
祁幽把尚思言手上的验孕棒抢过来,双杠!是什么意思?不过有说明书,对照说明书,双杠是怀孕,一条杠不是,“言言,你……怀孕了……”
“难说,验孕棒也会有失误的,或许是假阳性呢。”尚思言自己都不太相信,假阳性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天,“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是打死都不会碰你,什么没学会,倒是把夜店里的风尘之气学的彻底。”一个无形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早知道什么?又哪里来的风尘之气?难道她干干净净也变成了错。
“我买了两根,再去试试?”祁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买验孕棒的时候,她就做好了接受尚思言怀孕的事实,只是没想到是真的。
尚思言不想再去试试,裹着被褥:“我很累,想睡一会,你自己玩会吧。”
“言言!你逃避不了的,如果真的怀孕了,你该做好准备,难道你打算就这样躺着,趟到肚子大的走不动再做决定么。”祁幽着急的不行,她不知道怀孕需要注意什么,可是,尚思言还没结婚,不可能想留就能留,除非孩子的爸爸和她结婚。
“准备什么?决定什么”泪水浸湿了枕头,宋晨扬说,她在酒吧工作,社会这个大染缸,怎么能做到一层不染。什么意思,她懂了,不就是嫌弃她脏么,可是她明明是第一次,他知道的。
“我带你去医院,先检查了再说,你这样吃不下去,熬不了几天自己就先垮了。检查后,留不留再说,好不好。”祁幽轻声细语的说,尚思言怀孕,情绪不稳,可是生病能拖,怀孕拖不得。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上班呢?你也不想我白跑一趟吧,要是我没去上班,莫越就会给我电话,搪塞不过去,莫越也会知道的。”莫越知道了,宋晨扬不也知道了么。
“不能告诉莫越。”尚思言扑通一下坐起来,苦苦哀求祁幽。
“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们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么,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孰轻孰重祁幽还是明白,事发突然,连她自己的脑子都还没来得及笑话。
祁幽从衣柜里拿出尚思言的衣服,“换上吧,出去不能穿着睡衣,先去吃饭,再去检查。”
“我吃不下,直接去医院吧。”
尚思言惨白,吃下去也吐了,更难受,祁幽也不勉强“那行,你换衣服吧,我去楼下拦车,也免得你等,你换好就差不多了,自己可以么?”
“可以的,你去吧,马上就好。”
“嗯,小心点。”
坐车来到医院,晚上大多都是挂急诊,祁幽给尚思言挂了号,不一会就轮到尚思言了,“哪里不舒服?”
尚思言抿嘴不出声,祁幽帮着回答:“用验孕棒试了,双杠。”
女医生抬头:“你们两,谁怀孕了?”
见尚思言坐着,祁幽站着,女医生也明白了,继续问道:“上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祁幽见尚思言发愣,用胳膊肘碰了碰,这个问题她无法帮着回答“4.13。”
女医生用笔记录,嘴里依旧询问:“今天6.20,那就是说已经两个月零一周没有来了。”
“嗯…”
女医生把检查单开出来“先去缴费,查血,然后彩超,拿着单子再来我这里。”
“好的,谢谢医生,言言,走吧。”
祁幽把单子收好,扶着尚思言在椅子上坐着,嘱咐道“你先坐会,我去缴费,然后再去检查,别乱跑,听见没?”
“嗯,都到医院了,我跑哪儿去。”尚思言点头,藏是藏不住的,不然她也不会来医院。
缴了费,查了血,最后的彩超也做了,拿着单子又回到刚才的医生门诊室。
“检查完了?拿过来吧。”
祁幽把检查结果交给医生,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是医生毕竟是专业的,她的话,更为慎重。
女医生把单子挨个看了,抬头扫了一眼尚思言:“结婚了没?”
“嗯?没…”
放下检查单,医生的神情比刚才还重视起来,“要还是不要?”
祁幽和尚思言对视,要还是不要,她们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医生,真的怀孕了?那孩子这么样?”
“孩子还不错,HCG值也很高,彩超结果孩子发育的也不错,怀孕将近9周了,如果不要,就尽快做决定,越往后推越伤身体。”
尚思言紧捏着衣角,她不想现在做决定。
祁幽蹙眉,剪不断理还乱,难道尚思言还想把孩子留下么?“医生,如果不要,需要做什么检查么?”
“只要检查有没有炎症,有的话用药几天,没有的话第二天就可以做手术。”女医生把检查单开出来,做不做,她们自己做决定,人流手术室早就人满为患了。
“以前有没有做过手术?”
“没…”
“第一胎?”女医生倒是愁眉不展,头胎对女性来说格外重要,恐怕是太单纯,遇人不淑吧,不禁有些同情。
“头胎的话,我建议最好和孩子爸爸商量商量,不到万不得已,最好留下,女人能怀一次,不容易,尤其是头胎,是来报恩的。”
祁幽把医生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了,“如果决定不要呢?”
“那也把单子拿着,决定好了,就去检查,要留下就不用检查,平时注意休息,饮食要营养均衡,妈妈有足够的营养,宝宝才能发育起来。”
“谢谢医生。”
出了门诊室,“言言,去检查吧。”
“我…再想想。”尚思言迟疑了,孩子在她肚子里,她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祁幽不给尚思言犹豫的机会,“想什么?等宋晨扬拦着你?言言,你想清楚了,孩子,你一个人扶养不了,你自己都还懵懂,这不是你能背负的。”
祁爸一个人把祁幽扶养大,花了多少苦心,受了多少折磨,又当爹又当妈的,还要赚钱养家,人不是神,会累,会疲惫,况且尚思言还是女性,恐怕更要招受流言蜚语。
“不是的,我……”
“你还喜欢宋晨扬么?我不管你们经历过什么,他能翻脸不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明明吃亏的人是你,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你还依恋他什么?”
分手,说来那么容易,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说的清楚,祁幽知道自己是个局外人,没有必须让尚思言拿掉孩子的资格,可是,没了孩子,一切都能从头再来,留下孩子,就真的扯不清了。
尚思言含泪:“小幽,让我缓缓,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它的存在。”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祁幽抱着尚思言,“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你知道么,没有父母相伴的孩子,是不幸福的,如果真的要留下,我…支持你。”
医生的话祁幽一直记在心里,这是尚思言的第一个宝宝,对她来说有多重要,祁幽能明白。“不过,你最好让宋晨扬知道,这件事他有知情权。”
“我…想想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