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自己都猜不透,怎敢奢求别人来懂我
“我是雨画,你还记得我吗?”
“不好意思,小姐,你认错人了。”
“不,明明是你,不可能……”女子还想辩解,却被人拉到身后。
“不好意思,先生,我家小姐认错人了,希望先生谅解。”李叔向男人道歉。
“无妨。”男人说完边走了。
“不可能,你回来,为什么又要走。”女子看着男子走出去,炸了毛,对着李叔到,“李叔,哥回来了,哥的病好了,他醒过来了,可他为什么不记得我了?”女子说着便哭起来,梨花带雨,声声具泣。
“小姐,哎!”李叔望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小姐,好不心疼。“少爷他,早去了呀!”
知家大院————
知父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女儿,叹着气,孽缘呀!
医生检查后,对知父说,“小姐的记忆复苏距上次又快了很多,过不了多久,小姐就全都想起来了。”
“也罢,都是命,我也只能帮她缓解七年的痛苦了。”知父满脸泪流。
半个月后,断崖边——
女子坐在那里,一身华衣遮不住的孤寂。
“这里是他去世的地方,而我,却遗忘了七年。”
“这里生长着大片的‘彼岸花’,说是彼岸花,只不过和传说中的很像而已,那里有什么彼岸花呀。”
“是啊,如果真的有,那该多好呀!黄泉碧落,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那天,你躺在大片的‘彼岸花’上,枕在我的腿上,说‘雨画,我要睡着了,只是舍不得你,雨画,好好的。’当时的我,真的以为你睡着了。”
“你是我的兄长,我却爱上了你。”
“你是父亲收养的义子,才情灼灼,与日同辉。”
“和你在一起十八年,喜欢了你十年,忘记了你七年,时光冉冉,白驹过隙,原来你已离我很远。”
女子起身,合起相册,“哥,再见。愿你在那里好好的,到如今的地步,我已经很知足,至少,有一个难以忘怀的十八年。”
彼岸花,花瓣与花蒂不可同日而辉,天地浩大,却不能在同一刻开放。
雨画与你,不复再见,思念不悔,轻易难穷。
雨画,羽化成思念……
你是卧龙山庄少庄主,雄姿英发,无人可及。
我是卧龙山庄首座医女,一双芊芊素手,十指绵韶银针,谈笑间,救人于鬼门地府。
庄主夫人,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师父,那时,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很近。
四岁时,被师父带进卧龙山庄,生平第一次见到你;那年,梨花清风,九岁的你身着白色锦袍,站在大厅,当时的我不会用语言来形容,只觉得你是观音座下的童子,可望而不可及。
六岁时,被师傅责罚,让我独自一人在医存堂捣药,那时的我,自然很怕。你翻墙而入,身着黑色绸缎,周身环绕着与平日不同的气息,如同地狱中的罗刹,可及而不可触。
抬头看到了你,至此一眼,便如万千年,即使你满身煞气,却是我的太阳,照亮了我的天窗。
我被师父责罚了一个月,你在医存堂陪了我一个月,那一个月,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不是太坏。
被师傅放出来后,我去找过你,可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我只是傻傻的以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想守护这个秘密。
此后的十年内,我一心学医练针,只为有朝一日,可以站在你的身边,与你风雨同舟,患难共济。
在我十六岁生辰时,医术大成,连师父都称赞,我的天资远超旁人,却不曾想过,我的第一位病人会是“你”。
“你”还是一袭黑衣,于“你”十年未见,“你”更加俊郎,让人不敢靠近。
“你”身上刀伤数十处,有的甚至粘有剧毒,我实在明白,“你”位居卧龙山庄少庄主,身边高手众多,为什么“你”还会受伤?
还好,如今我已有能力为“你”医治。
为“你”处理好伤口后,“你”只留下“等我”二字就走了。
再一次遇见你,是一个月后了,你身着白袍,只不过,此时你的身边多了一位女子。
我不敢当众问你伤势如何,只道:“一个月前,你身着黑衣来找过我,如今你还好吗?”
“嗤”你身旁的女子闻音就笑了,“你不知道吗?少庄主从来只穿白衣,黑衣……”女子就此停顿,不在说话。
我沉默了,其实我想,或许我在你的生命中与他人不同,所以你才持黑衣相见吧。
我去拜见了师父,你和哪位女子恰好也在。我才知道,女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冷月,与你烈日齐名的女子。我也知道,她是你心爱的女子,你来求庄主答应你们的婚事。
万幸的是,师父说:“韶音,一直是卧龙山庄的少夫人,没有人可以替代。”
被点到名字的我,愕然抬头,没有想到,我和你之间会有这样的姻缘。
夜间,一个黑衣面具的人来到我的房间,他问我,“你确定要嫁给君逸?”
我点头,“是的”
十七岁生辰那一天,我出嫁了,夫君是我一直喜欢的少主,君逸。
大红色的喜袍,红色的绸缎,今天的卧龙山庄被喜色所替代,江湖上至隐居高士,下到草莽好汉都被受邀出席。卧龙山庄少庄主和首座医女的婚事,受尽天下的瞩目。
我和你站在礼堂上,愕然,感到四处冷风起。掀起盖头,就看到一支箭向我的心脏飞来,一个黑影在我的身前挡住,那只箭就这样插入了黑衣男子体内。
众人看见他,惊呼道,“魔宫宫主”
我平静的抱着他向下滑落,抬手掀开他的面具,直到这一刻,我再也不能平静。
魔宫宫主和卧龙山庄少庄主拥有一样的面容。我伏在他的身上哭了。其实,在十六岁时,冷月说你只穿白衣,我就猜到你不是他,可我不愿相信,一直安慰自己,天下哪有一模一样的人呀!
他对我说,“我是君逸的弟弟,君止,因为卧龙山庄将双胞胎的降生视为不详,所以我一出生就被雪藏了,九岁时,我在大厅外,远远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十一岁时,得知你被母亲关在医存堂,立马放下一切事物,陪你呆了一个月;二十一岁时,不小心中了朝廷的道,受了重伤,只能去找你,其实‘等我’二字只是想让!你等我,我会回来娶你的;在你大婚前一天,我去问你是不是要嫁给君逸,你回答说‘是的’,其实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是注定的,直到今日,我都不后悔。”
他的双眼合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是呀!六岁时的陪伴,十六岁时的救治,都是他不是你,甚至,是你最爱的女人杀了他。今天,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医术无双,却无人知晓,我武功高强,内功高深,使的一手银针出神入化,银针一出,非死即伤。
看着你,冷月,卧龙山庄尽数高手在我的手下死去,我知道,只一切都该完结了。
如今,雨雪峰顶——
我和君止生活在这里,幸得他出生时心脏长在右边,我才有机会救起奄奄一息的他。
他每天早出晚归去天地耕作,我在家织衣,就像普通的百姓一样,无纷无争。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陪伴彼岸花花瓣一生的,并不是不可同日而辉的花蒂,而是一直默默守候的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