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香蜜玉露同人)因果循环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邀请驻站 

41-番外

(香蜜玉露同人)因果循环

(四十一)

出发的日子定得很近,毕竟事态紧急,一商量出对策,便决定了下来。邝露取下杨柳枝上的仙脂露于水晶盏之中,再将杨柳枝细细折断放入其中,最后放入先花神莲烬、龙之逆鳞,一步一步很是细致,生怕出了什么差错。邝露为了不让润玉过于担心自己,这几日便特请了花神过来相陪。

邝露为润玉披上战袍,将水晶盏交于陛下手中。

“润玉,我在天池河畔等你回来。”邝露温柔地说道。

“为何是天池河畔?”润玉有些不解,好奇发问。语气中没有要忍受天雷的忧惧,反而有几分期许。

“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至关重要又甜蜜心酸的秘密。”邝露笑着回答。

“好,等我归来。”润玉在邝露的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至于那莹润的红唇,要自己归来后细细品尝。

润玉和破军离开了,意气风发,仿佛没有丝毫困难。

邝露却痴痴地望着润玉的背影,默默地流泪。回到璇玑宫,提笔写信。转身对仙侍说道:“帮我送这封信给魔尊,请他来天界代为主持。”

“是,上元仙子。”仙侍应道,便离开了。

邝露愣了一会儿,开始继续提笔写信。

润玉一行人在竹林外发现了梼杌的踪迹,林中浊气阵阵,一片狼藉。

润玉前去封印,破军与众天兵一同护法。润玉幻出赤霄剑,向梼杌攻去。黑色气体翻滚,梼杌怒吼之声震天,赤霄剑刺入其中,梼杌疼痛难忍,跪地喘息。时机已到,润玉祭出水晶盏,以赤霄剑上神兽之血为引,天地苍生为证,念出祭语。

水晶盏悬于半空之中,在黑色浊气中散发着青蓝色的光,润玉腾至半空中,以赤霄剑托稳水晶盏。天地间一片昏暗,唯有道道闪电从空中直下于水晶盏,沿剑柄直击润玉肺腑。润玉以全力护住水晶盏,承接天雷。

在阵阵的天雷之中,水晶盏中已空无一物,一切都已散于无形。

从此,龙无逆鳞。

魔尊很快便来到了天界,怀中还揣着一个小药壶。因着如今天魔几乎是一家亲的关系,并没有仙侍拦截。棠樾径直进了璇玑宫,向上元仙子行礼:“上元仙子。”

邝露被他从怔愣中唤回,放下了迟迟没有落下的笔,桌案上已有一封写好的信,只是第二封信却还一字未落,邝露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摇了摇头。站起身,向魔尊还礼:“魔尊。”

“天后所托之事已经办好。”说着将药壶交与邝露。

“多谢了。”邝露浅笑,接过药壶,礼仪得体。

“上元天后,棠樾自知无法改变您的任何决定,只是希望您慎重考虑,千万不要留有遗憾。”棠樾沉重开口。

“魔尊不必忧心,我已考虑清楚,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有劳魔尊特意前来送药了。”邝露依旧浅笑。

棠樾深深看了邝露一眼,终究行礼离开了。

邝露将药壶放于桌案,提笔写信。放下笔,邝露将药壶揣在袖中,手捧着装有青莲的水晶盏去了天池河畔,避开了所有的仙侍。邝露坐在石凳上,将药壶与水晶盏放于桌前,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

“对不起,润玉,我辜负了你的信任。”邝露轻声呢喃。

接着突然将药壶中的药水一饮而下,那是鲜红的彼岸花与忘川之水制成的药物,是润玉坚决不许岐黄仙官为邝露开的药剂,是忘情之药。但也是去除邝露身上一直以来未曾去除的忘川戾气的良药。饮下这壶药水,邝露便是那最为纯净清澈的露珠了。

邝露将青莲置于天河之中,现出真身露珠,飘于青莲芯蕊之间。只见那青莲随天河之水飘飘荡荡,渐行渐远。

凡间突然降下了甘露,清新凉爽,令人愉悦。

润玉从那巨大的青色四方鼎上空跌落至一旁的草地上,口吐鲜血。

“陛下,成功了!成功了!”破军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奔到润玉身边。

润玉只是微微笑着,一挥手将巨鼎缩小收于袖中,努力站起身,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落在自己的身上,裹挟着熟悉的气息。是甘露轻轻落于人间。

“邝露!”润玉一声惊呼,推开了围在自己身边的破军与天兵,现出应龙真身,向天界飞去。不顾因为天雷而的渗血龙鳞,不顾锥心刺骨的疼痛,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破军惊讶于陛下的伤势惨重,惊叹于陛下如此伤势依然能够现出真身的能力。其他天兵则只是呆滞在一旁,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间的甘露中混淆着血色。

璇玑宫内,润玉发现了邝露留下的书信,不去打开,润玉飞奔了出去。

天池河畔,润玉发现了留在石桌上的水晶盏与药壶,他如何分辨不出药壶中曾放有何种药物。用手捏碎了药壶,粉末随风迅速消散。怀抱着水晶盏,润玉再次化身应龙,从天池游至人间。

凡间的雨依旧在下着,润玉像疯了一般在长安街上奔跑,手捧着水晶盏试图接住更多的甘露。雨水冲刷着润玉留下的血迹,不急不缓,温温柔柔。

润玉再也忍不住,跪在长安街失声痛哭,一声声,是龙的悲鸣。

甘露降了三天三夜,龙的悲鸣也持续了三天三夜。

当破军清理好竹林带天兵回到天界并整顿好天兵的时候,润玉已经将盛有甘露的水晶盏施好结界揣在怀中飞身回到璇玑宫了。

应该感谢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规律,凡间三日彻骨的悲痛,于天界不过是一盏茶、一局棋的功夫。润玉调理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清洁了自己的身体,换上崭新的衣服,让破军进了殿。

“陛下,梼杌封印很是成功,并没有残留的气息。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凡间的瘟疫已经完全治愈了。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再复发了。”破军不由有些喜气洋洋。

“本座知道了。下去吧。”润玉面无表情。

“陛下不请岐黄仙官诊治一下自己的身体吗?”破军有些担忧,总觉得陛下有些奇怪。

“知道了,出去吧。”润玉再次下令。

破军行礼出来,却很是困惑,这么好的事情,陛下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润玉拿起信,一封是给自己的,一封是给太巳仙人的。

给自己的信言简意赅:“是邝露欺瞒魔尊,请陛下不要为难魔尊。是邝露拜托花界隐瞒,还请陛下不要为难花界。”

润玉不禁自嘲般笑了笑,抱着水晶盏,泪却流了满面。

“陛下,观音菩萨身边的龙女求见。”仙侍禀报。

“请。”擦干泪水,润玉说道。

“拜见天帝。”龙女行礼,“这是观音菩萨给天帝的书简。菩萨还说,上元仙子救助六界,消弥世间,已无生还可能,望天帝早日忘情。”

润玉笑了笑,泪却流得更多了,定要明明白白告诉自己邝露回不来了吗?

将书简交于天帝,龙女便离开了。

润玉将书简揣在怀中,并不急于打开,端坐于榻上,润玉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竟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看到了她的第一世,菩萨荷花池中的舍身救莲瓣、红鲤,看她的果敢与固执,她的坚定与坚持。

他看到了她的第二世,看幼时的邝露躲在天池河畔石头后面偷看自己,看到邝露怎样用五百年时间打听自己的一切消息,怎样又用五百年时间说服太巳仙人成为自己的兵将。

看她明明知晓是彦佑假扮的自己,却还是帮忙放走了魔后。看她怎样跪求斗姆元君五日,终于在自己使用血灵子禁术时,用露珠真身帮助魔后修补融化的霜花真身,阻碍了自己折损寿元。

看她在省经阁查阅典籍,去偷看奏折。看她猜透一切,又机智地骗过所有人,替太巳仙人封印梼杌。

看她如何在夜里难眠,如何因自己的冷落而落泪,如何看着被自己打碎的茶杯划伤的手上的鲜血默不作声,苦苦忍耐。那一世三千年的陪伴,多少辛酸,多少泪流,终究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看到了她的第三世,看她在昏迷时被天魔大战的景象折磨,心系苍生。看她与棠樾商议,与花神交好,看她一步步帮助自己让六界归心,天下共主。

看她询问花神如何救助苍生,探讨药草。看她怎样让棠樾帮她带药,怎么在给自己写的信上迟迟不知如何下笔,看她在天池河畔喃喃细语,说辜负了自己的信任,看她泪流满面,却坚定饮下了混有彼岸花的忘川水、看她化出纯净无暇的真身飞于青莲之中,在天河中消弥。

第一世,她救了青莲红鲤;第二世,她救了魔后,救了自己,救了太巳仙人;第三世,她救了天下苍生。大梦三生,无怨无悔。

(四十二)

润玉睁开眼,看到棠樾、破军、岐黄仙官围在自己的榻前。润玉不由凄然一笑,没有邝露,再也不会有邝露了。

“陛下陷入昏迷已有三日,但是如今看来身体并无大碍,多加调理便可渐渐恢复。”岐黄仙官先开了口。

润玉笑着点了点头:“我没事,有劳各位挂心了。”

破军见陛下如此故作轻松的样子,不由忧虑:“陛下,请放宽心。”

润玉又笑了笑:“我如何不宽心,如今梼杌顺利封印,凡间瘟疫已除,六界会安然太平很久一段时间。”

破军不由皱起了眉,陛下肯定已经知晓了上元天后已逝的事情,可是如今为何如此表现。

“天帝陛下,我有事要说。”棠樾却在此时开了口,“封印梼杌那日上元天后去信与我,要我帮她带彼岸花混以忘川水的药剂,我不曾察觉信中言辞的异样,直接带与了仙子便离开了。”

其他人皆是一惊,这不是触动龙之逆鳞吗?

“无妨,不怪你。邝露做事自然十分缜密细腻,他人难以察觉异常。不过,把信给我吧。”润玉并未动怒,只是伸手要信,棠樾将信从袖中取出交与润玉。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就先让我静养吧。”润玉依旧笑意盈盈,不过却是在赶人走。

其余人都面露不安,唯有棠樾一行礼:“那棠樾告退,望天帝陛下好好休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臣告退。”破军、岐黄仙官行礼后也离开了。

润玉也不拆开信,只是死死地盯着信封。终是叹了一口气,飞身前往了花界。

得知上元天后仙逝,消弥六界,棠樾便立即赶往了天界。

现如今从天界出来,棠樾仿佛突然领悟了什么,上元天后因着曾被忘川戾气侵染而许久不愈。毕竟药物是使人忘情的,天帝肯定不允。如今上元天后趁天帝不在,向自己借药,说是重新开始崭新的情感,实际上却是为了去除身上戾气。唯有如此,才有最为纯净的真身露珠,才能化解凡间瘟疫。

棠樾惊讶于自己的疏忽,他从未想过天后会以牺牲自己的方式去救助凡间,所以理所当然地送去了药物。可是,不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吗?棠樾渐渐明晰上元天后恐怕欺瞒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回了魔界,棠樾告知了父母天后仙逝之事。锦觅大吃一惊,旭凤却显得很是平淡,深深看着棠樾,不发一言。

“凤凰,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啊?我们要不要去劝劝小鱼仙倌?”锦觅焦急地问着旭凤。

“劝不了,更何况这天帝也不需要我们劝。”旭凤冷淡回答,却依旧死死盯着棠樾。

“那小露珠还会回来吗?”锦觅接着问,抱着一丝丝期待。

旭凤沉默不语,邝露能否回来他并不知晓,也不在意。

“棠樾,你…”旭凤突然开口,却是问棠樾的,但是开了口,又不知如何问清楚。旭凤只觉棠樾此时状态不对,可是又不知哪里不对。

“父亲,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棠樾隐约猜到了旭凤想要问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回答,于是托词一下便飞身前往了花界。

花神见了天帝,心中了然,跪地请罪。

“罪臣欺瞒天帝,罪不容诛。”却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惧意。

“你好大的胆子!”润玉开门见山,声音冷如冰凌。

“罪臣隐瞒事实,并无解苍生困苦之草药,却信誓旦旦担保于天界。臣请以死谢罪。”

花神想起那时,已是天后的上元仙子拜托自己隐瞒瘟疫无药可解之事实,保证于天帝面前,使天帝此行无后顾之忧。而自己欲报天后浇灌看顾之恩,自然应下,却不成想铸成大错。

润玉沉默半响,终是说道:“不必以死谢罪,珍贵花草悉数充于天界草药库,花界不得存私!”没有其他责罚,没有过度愤怒,平静得让花神惊异得抬起头,只见天帝面色苍白,却面无表情。

“是,臣遵旨。”花神答道,退了下去。

“出来吧,偷听了这么久。”润玉沉声说道。

“请陛下责罚。”棠樾行礼请罪。

润玉看了他许久,终是缓缓说道:“随我去天界。”

天元一亿两千万年,上元天后仙逝,天帝修太上忘情,恭于政事,六界升平。魔尊棠樾让位于卿天,于天界辅佐天帝。同年,前魔尊棠樾父母隐居山林,不知所踪。

又经三十万年,天帝润玉让位于棠樾,功德圆满,飞升上青天,云游四海,泽被六界。

番外(一)

我是从那冰凉的雨丝中感受到她的气息的,她总是那么温柔,连下的雨都是这么温温柔柔,仿佛能够抚平所有破碎的内心。可是这抚慰人心的雨,于我而言却是撕心裂肺的疼。

怀着一丝丝幻想,飞去天界,寻她。恍惚见,她在璇玑宫等我回来,浅笑嫣然,道了一句“陛下辛苦了”。可是没有,没有。

我去我们约定的天河边,她着了落霞锦冲我回眸一笑,我拥上前去,她轻轻埋怨着:“陛下,我等了你好久。”可是没有,没有。

我去往人间,甘露依旧在下,淅淅沥沥,一点一滴落在了我的心上,似她在用小指点着我的胸口。如此的轻柔,可是我想我是被她照顾得太过了,不然这么轻柔的力道怎么会让我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我用水晶盏接了满满一杯,施上结界,带回了天庭。我不是不懂得水出一源的道理,菩萨的偈语,现如今我是真的参透了。可是我想,她的那一滴露水对于我来说总是不同的,不然世界上那么多滴露水,为何只有她总是令我想要流泪。

这水晶盏用了许久,依旧晶莹,我还记得她将这水晶盏给我时,我还嫌她奢侈。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这么好的水晶盏刚好配她。

我不是不能够将六界上下找遍,也不是不能穷六界之力寻她,可是我知道,这六界之内再无她,哪怕一丝丝魂魄。逆天改命也是可以的,梦陀经我翻了遍,大不了回溯时光,这我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以现在这六界苍生作为陪嫁,换回过去的光阴。

可是我不愿,这六界中的生灵都曾沾染她降下的甘露,我舍不得。我想她也舍不得,我终究是不想让她为难的。她舍命护的,我也会舍命护的。于是我兢兢业业,天地之间,八荒之内,欣欣向荣。

我想我应该怪她的,应该惩罚她的,因为她总是骗我,一次,两次。所以倘若我再见她,我定要死死地攥住她,一刻也不给她离开我的自由,这是她骗我应得的惩罚,可是我知晓我见不到她了。

我的逆鳞没有了,所以我成了最为平和的天帝,众仙终于不再害怕触到我的逆鳞引得雷霆震怒了。但是他们还算聪明,知道你是我的心头血,龙之殇。我曾经庆幸你不知晓我曾用心头血为你制药,现如今我却后悔了,应该要你知晓的,我的全部的心都给了你,你怎么舍得离开。

想来是我太自私了,那本就是我欠你的,怎么能向你讨要一生的陪伴。

露露,这么久了,我终究是累了。天界设着奢华的宴饮,庆祝着新的天帝即位,庆祝着我的功德圆满,飞升上青天。可是我却觉得索然无味,是了,这不是你准备的宴饮,总归有那么些不尽如人意。

于是我提着一壶酒,走向了天河畔。邝柳倒是继承了你爹爹太巳仙人酿酒的好手艺,一壶红曲甘露一如当年滋味。可是再没有你着红衣,脸羞红,递与我。我恨极了那时的自己,怎么就不懂得珍惜。

我想我还是想你的,深入骨髓血液,哪怕我灰飞烟灭了,我对你的思念也藏在那一点点灰烬,一缕缕青烟之中。太上忘情是我抵挡劝谏立后的武器,却不是我提升修为的利器。我终究是忘不了情的,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是忘不了你的。

我饮了一整壶的玉壶丹心,却不见丝毫醉意,因为我想着我就要去见你,总不能留下太差的印象。飞升上青天是不行的,因为那里没有你。

我踏进了天河之中,水微凉,不知那时的你可觉得冷,可觉得怕?是了,我又小瞧你了,你自然是不怕的,从始至终,你都不曾怕过,总是那么勇敢又坚决。是我总在怕,怕你回不来,又怕你会离开,这么胆小的我,你怎么不好好护着呢?

其实我是有遗憾的,你终究不知道其实在你第二世时我便是想求娶你的,那时的我已然爱上了你。可是那时的你没有给我机会诉说。你若是怪我口拙,不会说,那我也要怪一怪你了。

你曾见了我尾巴怎么不说?若不是我看了书简,怎会知晓。原来你也不是总是那么大胆的,你在我面前还是太拘束了些,是我的过错。罢了,我们将会有漫长的岁月相伴,多少细语都是可以说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嫌我迟啊。

我有好些话想对你说,很多你想来是知晓的。毕竟你总是那么的聪慧,仿佛能够猜透一切似的。可是我想有些事你还是不曾猜到的。比如,我予你上元仙子这一名号,不过是希望你团团圆圆,一世长安。比如,我赐你朝露殿,是因我知你对我的心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我想你会听我的絮语的,你总是那么有耐心,从不曾嫌我麻烦,那我就要久久地对你说,说到你厌倦了,我便抱着你轻吻,再去开始新的旅程。世间这么大,可见的,不可见的,我们都要携手看过。我想你会欢喜的。

冰凉的天河水漫过我,我渐渐看不清这了,可是我好欣喜,我想我终究要和你在一起了,终将不再分离。

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

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

番外(二)

我是在忘川河畔第一次见到她的,未来的天后,上元仙子邝露。她跪在那里,浑身颤抖,固执地坚持着“六界共主,万世升平”。我的父亲,当时的魔尊,已然气急。

可是我却想着,她是对的,而我要帮她。于是我偷偷溜回魔宫,偷取了可以号召众魔的陨魔杵。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魔兵中央,父尊身旁。

“众魔兵听令,退后一百米,恭送天帝陛下。”

“恭送天帝。”

也恭送上元仙子。

我对天帝用了敬称,那么的自然,我竟不曾察觉。或者说,我在心中是认可他的,我的不曾见面的大伯父。我鲜少听父母提及他,可是那些故事由悠悠众口传唱,我又如何不知。

我终究是生了几分好奇,这位上元仙子在那段故事中站在了角落里,默默无闻地看完了全程。或许不是默默无闻地,只是我不知晓罢了。于是我和母亲一同前往了花界探望她,我不是没有看到父亲紧皱的眉头和对我怀疑的目光。只是我不在意罢了。

我终是说服她与我讲那旧闻,我终是让她信我对六界的心愿一如她。我觉得庆幸,这位上元仙子果敢而聪慧,决策起事情来又稳妥深远。可担大任,恩惠六界,我在心中将她认作了我未来的大伯母。

我的直觉是准确的,我旁观着他们一起一统六界,我知晓那所谓野心之下是对六界的庇护之意。我思索着如何送上我的祝福与祝愿,于是我想陨魔杵是最为合适的新婚贺礼。

我看他与她携手走过漫漫长阶,花瓣散落在整个殿宇。他们是那么的相配,我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我想他们一定会一同护好这六界的。而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得知天后寄信与我时我有些惊讶,但是比不过我对信件内容的惊讶。

“请魔尊谨遵往日所言,携彼岸花与忘川水至天界。”

我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只觉得隐隐的不安,可是我不能不从。那是我从前应下的,我欠着她的恩情。取了彼岸花、忘川水,飞身至天界,不见天帝陪在她身边。心中惊异,纵然知劝说无用,我还是望她三思。可是我终究不能干涉,更何况我知晓她本就刚烈执着,一如那时她跪拜在地,颤抖不止,却绝不收回自己的话语。

我不知晓她是怎么殒命的,堂堂天后,总不会因为什么小事仙逝。可是我总不想承认她已经离开了,是真正的离开了,永不会归。

天帝没有治我的罪,也没有真的对花神动怒,可是我总觉得那是哀莫大于心死。不过是我妄言了,天帝陛下依旧好好地过着每一日,不曾懈怠。

我随天帝来了天界,任了仙职,我想是合适的,我本就仙身,天界终究比魔界更适合我。我听闻父母归隐,却无一丝波澜。我想起那日父亲不曾问出口的问题,我想他已经知晓我的答案了,而他也有自己的选择。只是不知不辨五色的母亲归隐生活可还习惯。

我陪着天帝修太上忘情,却觉得自己要比他修炼得还好,可是我从不提及。

其实我知晓他不曾真的修得太上忘情,可是我想,作为天帝的臣子,我还是要为其保守秘密的。只是每当看到他盯着水晶盏一坐半响时,我都会想,他究竟是如何骗过众臣的。后来我渐渐明白,作为天帝,还是有很大权力和一点点自由的,他说是的事情就自然是。

三十万年,我也记不清如何度过的,我只记得无论发生了什么,天帝陛下的表情总是淡淡的,无一丝波澜。我曾想这就是上位者的姿态吧。

天界关于天帝的传闻很多,只道是天帝失了逆鳞,终究平和了起来。我却觉得并非如此,龙之逆鳞,触之即怒。可是当今的天帝不仅仅不会动怒,其他的情感也很少牵动。想来是好事吧,毕竟天帝一怒,十方俱灭,总归是太可怕了。

三十万年,六界升平,我想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他真的是最为适宜的六界君父。

这是天帝让位于我的宴饮,仪式已经完成,众仙欢快畅饮。我却始终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今天繁华荣盛之下,有些孤寂。我总觉得今日要有一场离别,可是我却不觉得悲伤,仿佛理应如此,仿佛这一离别已被期待了许久。

我发现他离了席位,思索了一下,跟了上去。我的大伯父,没有少喝,想来有些醉了。我见他行至天河畔,又独饮了一壶酒,出自太巳府的玉壶丹心。我确定他是醉了,不然他怎么这么多年第一次笑得温暖,很是欣喜似的,一步步踏入天河,越走越远。

我目送着他,不发一言,没有挽留。酣畅淋漓醉一场也没有什么不好,所谓的分别又何尝不是重逢。我见那天河起了雾,白茫茫一片,有无数细小的水珠悬浮在雾中。一尾应龙浮现其中,龙总是喜水的,于天河之中沉沉浮浮。

我想我终究是花了眼,雾气散尽,天河平静无波,怎么会有一尾应龙在其中呢?只是我竟然不知何时将宴饮的酒壶遗忘在了河边。我走了过去,捡起酒壶,冲着天河微笑。有仙侍过来问我可知先天帝去了哪里,我想我不曾见到他。

我告知六界,先天帝功德圆满,飞升上青天,云游四海,泽被六界,我想修史的仙官断不敢乱写其他。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先天帝那份很大的权力和一点点的自由,而我只是用这个权力撒了一个极小的小谎,一个终将被遗忘的小谎言,一如先天帝当年那个太上忘情的谎言。

几十万年前的故事已经不流行了,可是我总是忘不了,可能那是我听过的第一个故事吧,或许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的。可是又怎样呢?世事变迁,往事如风,终究会被遗忘的。我想,遗忘了也好,那样的故事实在算不上团团圆圆。

我想我该起来了,早朝上众仙家恐怕还是有事要奏。我总是愿这六界升平,哪怕耗尽我一生心力,我想我是一位好天帝吧,倒也算不负先天帝所托了。

上一章 36-40 (香蜜玉露同人)因果循环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