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没吭声,坐在餐桌前端着咖啡慢慢地小口呡着,腾腾的热气扑烁在路垚脸上,似乎迷蒙了他的神情。
乔楚生没有直面白幼宁的嗔怨,只是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模样。幸而白幼宁也有真的想要从乔楚生这听到什么确切的答案,只是借此来宣泄她的不甘与愤愤。胡乱吃完早餐,白幼宁就把话题转到案子上,乔楚生顺势把档案文件拿出来放在桌上。
“何主编的验尸报告我看过了,颈部动脉被刺穿后,失血过多致死的。”
乔楚生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还有何主编身边的人都说他待人温和,不太可能与人结仇。”
白幼宁脸色微变,
“虽然何主编为人很不错,但是不结仇不太可能。”
“为什么呀?”乔楚生靠在椅背上,追问了一句。
“我们干记者这一行,以揭黑幕为己任,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呢?”
“单说这次歌女杀父案,就有无辜的受害者。”
乔楚生面露不解,
“楚铭,面粉大亨的四儿子。叶瑛杀夫事件报道后,楚铭被报道为叶瑛的同谋”,路垚帮白幼宁补充说。
三人又翻看了乔楚生从警局里带来的文件档案,约莫过了个把小时。又一起聊了会思路。路垚和乔楚生就决定去会会这个楚家的四少爷,看看能不能从他那找一个突破口,而白幼宁则去向叶瑛家附近的人家询问一下当年的一些情况。
汽车驶过街道,凉风穿透车窗,卷起了车里人的额发,路垚手肘撑着窗沿,微偏侧着头,眼里透映的是来往的人与消失在街尾的电车。各色各样的人神色匆匆,为了各种缘由义无反顾地向前奔驰。
“有什么想法吗?”
乔楚生先打破车里的沉寂。
路垚转过身,收回视线,身体往后靠。
“有点苗目,还不能具体化,从楚铭那儿应该能找到点什么。”
乔楚生手指曲起,轻轻地敲着方向盘边缘好一会儿,却没有等到路垚的下文。
就是这个性子,没有把握的从不轻易将结论说出口。
黑色的汽车行走在繁杂的西洋建筑间,约莫开了二十来分钟,车停在楚家门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楚家虽然不复当年豪富,但从屋里的装饰和陈设摆件都依然透露着奢贵。
楚老爷子知晓乔楚生路垚两人的来意,以为是楚铭才刚回来就犯了什么过错,听到乔楚生的解释后才安下心来。
“令郎是才从国外回来?那我们是否可以登门拜访,有些问题想要想向令郎请教一番。”
“楚铭这小子从巴黎回来才不到一个月,性子一改从前的顽劣放纵,沉稳了不少。不过他不习惯住在家里,现在自己住在法租界的一套别墅。”
“就是如今他喜欢清净,不太喜欢被别人打扰。”
楚老爷子提及改变后的楚铭,言语里满含欣慰。谈到上门拜访,脸上却浮出几丝犹豫。
乔楚生和路垚直直地盯着他看,又过了十来秒,楚老爷子站起身离开花雕木桌,往里屋走去。
“那你们稍等一下。”
作者夜话:晚安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