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立着一座破破烂烂的本丸。木门摇摇欲坠的挂在门框上,墙壁长满了裂痕和苔藓,似乎只需轻轻一碰,就能令脆弱的墙壁坍塌。
轮椅被人推着缓慢前行,少年身穿和昳丽至极的容貌完全不搭的白色长风衣,里面穿着黑色衬衫和白色西裤。并非不好看,但若要说的话,红衣会更搭配。脸色近乎透明,神色冷淡,正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然后突然轮椅停了下来,身后传来优雅的男声。
“小流,地方到了。”
浅野流双眼微微睁开一点,身后身穿晨礼服,推着轮椅的男子上前,推开门,将轮椅推进了本丸内部。
“麻烦你了,殷诩哥。”
“没事,照顾孩子是我应该做的。”
浅野:“……”总感觉没什么问题又有一点奇怪。
面前亮起两点红光,随后其他地方也逐渐出现了同样的景象。
仿佛沉眠的野兽闻到了猎物的味道,睁开了双眼,凝视着自己的猎物。
殷诩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没有动弹。而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则是半垂着眼,苍白修长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抬,张开手指一收,举手投足间庞大的红色灵力散发而出,照亮了整个本丸。
黑暗中的野兽缓缓迈出了步子,任由自己暴露在红色的夜空之下。
这个人很强,也很熟悉。
熟悉的灵力,熟悉的相貌,熟悉的气息。
是他回来了,是他们唯一承认的主人回来了。
徘徊着、不敢靠近。不能让他看见他们现在的样子。
野兽露出了利齿。
浅野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原本半睁开的眼睛又再次闭上,像只受尽宠爱,吃饱喝足后蜷缩在阳光下慵懒的闭目养神的小猫。
“看来,不欢迎我啊。”他道。
付丧神们开始骚动不安,想解释却又不敢靠近。
少年耸了耸肩,“但是放心,我不会过多干涉你们的事情。”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不过,他不记得他们了?
殷诩将轮椅推到天守阁,身后串着……啊不,跟着一串付丧神。
“殷诩哥,把我放那儿就行。”
殷诩点了点头,将轮椅推进天守阁以后,退出房间,留下浅野一个人摆弄本丸核心,关上门看着围了一圈的付丧神。
作为浅野在离开之前最信任、本丸练度最高的刃,药研藤四郎被叽叽喳喳的兄弟们推了出来。
“大将他……”
“失忆,受伤。”殷诩对于抢走自家孩子(?)的刃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浅野还因为他们受伤失忆。
血族青年缓缓露出了自己的獠牙,眼眸猩红。他缓缓地舔了舔自己的长牙,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付丧神,仿佛在审视哪个更好吃一般。
骨面瞬时之间长满了半张脸,身后骨尾甩了一下,落在地面上,留下一圈裂痕。头上骨角微微颤动,药研藤四郎半眯着的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少年模样的付丧神的手握紧了短刀的刀柄。
殷诩咂了咂嘴,并不想理会只有几百岁的末等神的不满和挑衅,丝毫没有考虑到先挑衅的是他自己。
嘛嘛,同出一脉的不讲理,是一家人没错了。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也没人知道浅野究竟是什么物种,但是毕竟浅野是他们养大的,性格上自然也有些相似。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依旧选中了这里,不过我不希望再出现那次的情况。”
那次,谁都知道那次指的是什么。
那场旷绝古今的战役,让他们失去了最好的主人。之后不知道为何,派来的审神者无一不是灵力高强但品德堪忧的家伙。
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的暗堕。
而现在,虽然他回来了,可暗堕的他们,又怎么敢随意靠近那位呢?
至于浅野的腿……他们会想办法帮他治好的,在不近距离接触他的情况下。时政不可能连这点补偿都不给吧。
此刻两方家长的心理活动空前的一致。
敲时政,诈时政。
谁让崽崽是因为他们受伤的呢,这点补偿还是要拿的,嗯。
时政:在几年前那次战争结束后你们已经敲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