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观众说就看张明生摇盅的手法了,这才话音刚落,张明生拿着个盅盖住骰子就说摇好了,这简直就如同儿戏一样。观众愣了,鲍习松愣了,张余也愣了,包括屏幕前所有人几乎都愣了。时间足足停顿了五秒,才有观众叫了起来:“这算什么?耍我们的吧?”
有人出声应和着:“岂止是耍我们,完全把我们当傻子嘛。”
跟着有人叫到:“重摇,重摇。”开始一声,接着两声三声,慢慢的连成一片,都要求张明生必须重新摇盅。
张明生并不说话,就是老神在在的看着张余,那意思很明显,你是裁判,需不需要重来来过但凭你一言而决。
张余也是头大,心里早就怨开了:这家伙还真他妈奇葩,极品奇葩,三场赌斗下来,就没消停过,总是给我找麻烦,而且麻烦找的让人始料不及。他虽然这样想着,可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跟属下商量了两句,对大伙说:“很抱歉,我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我需要跟赌协总会咨询一下,到时再决定是否要重新摇过。”说完拿出手机去旁边打电话了。
鲍习松脸上阴晴不定,心里堵着一口气,上局就输的不明所以,这次自己禅心竭力练习的手法竟然又被张明生猜了去,所以他是希望张明生重新摇过,也好让自己展现下听声辨位的本领,要是就这样猜出来,那有啥意思?他们在把骰子放在张明生面前的时候,五粒骰子全部都是六点朝上的,这是谁都看见了的,而张明生压根就没碰过骰子,只是拿盅盖一下,那不就是三十点吗?还有什么好猜的。
鲍习松正在想着,张余已经打完电话回到了赌台中间,大声的说:“各位,根据赌协总会的指导意见,摇盅只是一种说法或者一个名词,而一定需要摇盅或者不需要摇盅,那是规则,但我们开始的时候没有规定一定要求摇盅,也就是说摇也可以,不要也可以,总会最后给的结论就是,只要没偷千作弊,可以不用重新摇过。在场的各位和镜头前的观众,任何人对这个决定存有异议,可以申诉至赌协总会。现在,”张余说着转向鲍习松:“请赌王来猜张明生盅内的点数。”
现场没有人会有意见,他们起哄不过是想看到更精彩的画面,这都是事不关己,谁会去申诉,大家都安静的等着鲍习松的结果。
鲍习松很是无奈,面色不悦的看着张明生,简洁的说道:“三十点。”他刚说完忽然发现张明生诡魅的冲他笑了下,于是还没等张余来跟他确认是否就三十点,他率先反悔起来:“等下,是二十九点。”他想张明生不会那么傻,就光拿盅盖一下,那这跟不盖又有什么区别?鲍习松觉得张明生在盖盅的过程中一定是动了手脚的,而他在盖盅的时候手速并不快,过程更没拖拉,放下盅手就拿开了,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在盖的时候,用拿盅的手某根手指拨弄过骰子,轻轻一拨,只动其中一粒,只要骰子翻个身,点数就变了。而六的侧面是二,侧个身就是五,所以他立即改了二十九点。
只是几个瞬间,鲍习松就想了这么多,张余正要开口跟他确认最后的点数,他又否定了自己:“不对,应该是二十六点。”他想也有可能他拨动的是五点面,使两点朝上,那四六二十四,加上两点不就是二十六点吗?不过这次他否定的更快,刚说完二十六点,立即又改口说:“不对,是二十七点。”他又想,六的侧面还有三和四呢,二十七点也有可能,二十八点也有可能。
一连三次的自我否定,鲍习松额头已经有汗流出,开始是很细密的,慢慢的汗珠变大,顺着脸颊经过脖子再流进衬衫的衣领内,他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不停的自我修正再自我否定,应该二十六点,还是二十七点?说不定是二十八点,二十九点。到后来他已经没在想着点数是多少了,只是一个劲的想着,我会输吗,我是赌王我会输吗,我是骰子王我会输吗,我输了该怎么办,我是谁,我骰子王,我会输吗,我不会输。
旁观者看不出鲍习松的心里所想,就见他看看张明生,再看看张明生那只盅,然后再看看张明生,目光就在张明生和他的盅之间不停的切换,好像是眼神无处停放。而鲍习松每次看张明生的脸都觉得张明生在诡笑,然后他就想的更多了。最后他干脆只盯着面前的台子看,然后摇头晃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