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文从某种意义上讲不算严格的乙女文,我只是想试着写写普通人非要穿越后会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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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丛林离凹凸大厅到底有多远?
你没有概念。
反正是你跑不过去的距离——坐在屏幕的这一边,看着那群参赛者跑来跑去是感觉不到有多么累的。
但作为一个蓝星人,你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毕竟今天下午才开始比赛,你就不信凹凸大赛连解析都没有的原力技能,只有你一个人看不懂。
凹凸大赛到底有多大?
——整个凹凸星球都是它的赛场。
看见熟悉的凹凸字文时,你非常没出息的嚎了出来:“妈呀!”
人类最简单的语言往往代表着最直接的意思,凹凸大赛的休息厅,不过是另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
无法使用元力,就去终端兑换武器,然后用血肉之躯投入战场。
你的运动鞋底附上了一层薄薄的艳红,又转瞬被地板上诡异的纹路吸收,整个赛区人影错乱,唯有野兽一般的低吼,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利刃撕裂肌理的声音……
用不了元力不是可以不战斗的借口。
活下来的人数还不及投入赛场的十分之一——这是一群,亡命之徒。
“………”你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原来恐惧到极点时连哭泣都不算本能。
你一直向往的凹凸大赛,
开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眼前有白光闪过,粘腻腥甜的液体溅了你一脸,还没来的及学会用元力战斗的年轻生命化成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罪魁祸首毫无愧疚,鲜血未干的匕首对准了你的胸口。
目之所及全是眩目的红。
大脑下达的指令,身体已经无力执行。
你清楚的感受到躯干临死之前的颤抖。
那个家伙是从正面冲过来的,看你一副被吓傻的蠢样跟本没留任何后手。
你用余光扫过身边无人使用的旧楼梯,尽头一片漆黑,好像看不到底。
在侧身滚向楼梯前,你不无悲哀的想,这场属于你的比赛可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英雄逐鹿,刀光剑影,快意恩仇,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又不是武侠小说中的女主角,遇不上白马王子,找不到武功秘籍,就像这段看不见底的楼梯,
前途黑暗,一片什么都抓不到的虚无。
“吱———嘎————”
腐朽的楼梯发出了支架断裂的声音,接下来是一连串的沉重声响,午后的阳光透过建筑的缝隙向赛场倾洒唯一一点温度,细若游丝的灰尘在阴森的楼道口旋转,升腾,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圈……
大厅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意外产生波动,最多只是———
——“咳咳咳咳谁啊搞什么呛死老子了!”
——“阿拉阿拉,已经死掉啦~”
——“楼梯下面是禁赛区,不用被一刀一刀切开便宜这死人啦哈哈哈哈哈哈!!”
好笑吗?
那些声音忽远忽近,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传到你的耳畔。
你静静的蜷缩在地板上,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人硬生生扯开再恶狠狠的拼上,疼到……连抬手都没有力气。
你在心底讽刺这副没用的身体,说什么我若穿越必为天才,口口声声要给安迷修打辅助,结果……还没看见他就要死掉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
你觉得自己应当哭一哭的。
……按照时间算计,爸爸妈妈应该做好饭了。
就是,吃不到了而已。
地板有点冰,可能是要到晚上了。
你半阖的视线开始模糊。
你比谁都清楚地球人的身体有多脆弱,轻轻一碰就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没知觉的左臂提醒着你,它已经坚持到极限了。
它会彻底坏掉。
在你彻底坏掉之前。
那,要到此为止了?
在娃娃还没坏掉的时候它就什么都做不到,现在
这只娃娃坏掉了。
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一瞬间你想起了好多——你还没吃上妈妈顶着油烟做出来的难吃的菜,你还没等到花坛里不知名的野花吐出星星点点的花蕾,你还没写完书桌上面目可憎的周测卷纸,你还没和朋友们道声谢谢,没和老师们道声辛苦,
也没和爸妈说声爱你。
你还没好好感谢那个伴你长大的平凡世界,还没好好感谢那个把你养大的平凡家庭。
不久前丹尼尔和你说每个来凹凸大赛的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实现的愿望,你嗤之以鼻,
“放屁,老娘明明拥有一切!”
只是那个时候你还没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再属于你。
还是……想要回家,再看一看那个不起眼的蓝色星球,
还是……想要活下去。
谁都好,谁来叫叫我,我不想这么睡去,我想要……活下去……
“呃……………”逐渐黯淡的瞳孔猛然间扩散,你再次进入了思维扩散的状态,本来奄奄一息的躯体突然振奋起了无限的求生欲——不远处有一团艳红色的,好像玫瑰一样形状的星云。
这下面有人!
而且这团云的主人十分迷茫,云中的每个小亮点都在杂乱无章的运动,好像还在适应新的躯体。
是个参赛者,没对你的存在表露杀意。
再等下去你不是失血过多进元力池就是被其他参赛者砍死进元力池,管它是敌是友。
好歹还剩一线生机。
你费力的抬起右手食指,弹起一块碎掉的瓦砾。
“铛—————————”残渣撞击不知何种材质的地面,在寂静空旷的房间发出细小的回响,虽然不大,但足够吸引那个家伙的注意力了。
红色的光点跳了一下,快速移动到你的身前。
你脱力一般的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来人伸手探向你的鼻翼,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死没死。”
你睫毛微颤继续装死,这个说话方式让你打心底觉得这是个熟人。
那只手在你的额头顿了顿,不轻不重的给了你个脑瓜崩儿:“弱成这样也敢来参加凹凸大赛?F级的小家伙。”
手指继续下移,在你脸上戳戳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F级的生物哎~”
“小小的,弱弱的,看起来一掐就会死掉。”
“会说话吗?有智慧吗?要不还是把你弄醒好啦~~”
“滴——滴滴——”几声好像实验室解剖小白鼠前亮灯准备一样的机械振动把你吓得毛骨悚然,你赶紧睁开眼睛:“哎哎哎大哥我没死会说话能唠嗑你不要杀我呜呜呜呜!!”
“嗯?”从左臂中抽出医疗翼打算给你消毒的红毛:“????????”
你:“???雷德????????”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认识我?”
空旷的楼梯间里,两张对着懵逼的脸异口同声。
“额,”你率先开口,试探性的问对面的改造人:“那个,我是说,我可能,认识曾经在阿兹特星的你?”
“哦,这样啊~”雷德特意扬高的夸张尾调还是没能掩住那一点点的落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你看着面前故作无谓的青年,一时间开始认真反思自己剧透式的说话方式。
“啊啦别担心,我的记忆其实是能删除的,emmmmmm就像手里弹出的医疗翼一样所以我可能不记得了你不要多想!”
仿佛看出了你的忧虑,雷德手忙脚乱的给你解释:“可能以前我们认识但是我真的忘了嘛,你别生气我现在就给你包扎!”
不是,不是的雷德。
你看着他用绷带一圈一圈绕上你骨折的左臂,在心底无声的补充。
说来你可能不信,不是我们以前认识,只是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啊。
麻利的在接头处系好蝴蝶结,雷德满意的打量自己的杰作:“嗯~这样顺眼多了~”
“谢谢。”你看着那个粉粉的缎带有点哭笑不得。
雷德又里里外外的把你的伤口检查了一遍,给了你要换的纱布伤药,把你领到了一个隐蔽的出口:“好啦小家伙,趁着天晚赶紧离开吧。”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直走,能到达凹凸大厅,那里禁止任何形式的动武,在那的话应该就能活过今天啦。”
活过今天?
那明天后天呢?
但是你只能笑着道谢,谢未来的大赛第七不斩之恩。
临行之际,你突然想起了那片瑰丽星云的躁动与茫然。
其实大概能猜到原因。
于是你回头,看向阴影中的青年:“不去找他吗?”
“………”匿在影子里的红发猛然一颤,凌厉的杀气瞬息逼到眼前。
你深深吸气,强迫自己保持声线的稳定:“超能研究所早就和圣空星王室不对付,不算什么秘密吧。”
“那位的消息向来不好探听,你若是真了解的话…………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你小心翼翼的盯着随时都有可能抽死你的晶蓝色光鞭,紧绷的肌肉在无声的颤抖:“大概……不属于任何一边。”
“但我知道你现在很无助,因为你根本完不成你的任务,你找不到任何接近他的方法。”
“毕竟他可是嘉德罗斯,不是吗?”
“这可不像是老友见面该有的说话方式。”雷德手指一收,抱着手臂倚在了门框上:“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呐~”
“跟随你的心就好。”虽然很不应景,听起来也很奇怪,但你还是想说:“因为我认识的雷德很强,强大到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好这一切。”
就像你最后会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转身,投入苍茫的夜色:“还是谢谢雷德救了我,我会努力活久一点儿的,拜~”
“……………”藏在阴影中的红发少年有一瞬间的错愕, 从他现有的记忆来看,他只不过是一台帮助超能研究所杀人的机器。
但你刚刚好像赋予了它人类的权利。
其实雷德本来应该在你发话的那一瞬间就杀了你的,毕竟这是属于他此行的最高机密。
可他到底还是犹豫了,因为你看见他的那一瞬间, 眼里藏不住的熟稔与雀跃。
你们以前认识吗?
他是个怎样的人?
雷德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又看了看你远去的方向,唇角弯起了一丝弧度。
算了,下次见面好好问问小家伙吧。
他也要开始自己事情了。
夏夜的晚风在森林间轻轻吹拂,冲淡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腥甜。午夜的修罗场退去了它白日的喧嚣与肃杀,此刻只剩下了无声的静谧。
你快步踏在青石板的小路上,踮起脚尖尽量使脚步放轻。
你知道夜晚的森林甚至比白天更加危机四伏,这不是毫无攻击力的小动物该来的地方。
你已经尽力加速了,到底该怎么甩掉他!
从你进入森林开始一直有人跟着你,但你只能稍微感知到一点儿时断时续的杀意。
分不出来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停下会不会被杀掉,所以只能跑快点,再快点再快点。
你开始在自由丛林中狂奔。
你仍然没能甩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