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以往的这个时候王一博已经熟睡,可今天他却怎样也睡不着。
眼前的木盒子里,层层叠叠那么多封信件,他一一拆开重看,一遍一遍不曾厌倦。
肖战“你爱她吗?不爱就早点放开她。”
他想起那次圣诞节,肖战在他面前质问他的话语。
王一博不能回答,无法回答,一个问题足以让他语塞,即使深思熟虑也无法给出的答案。
曾经他也深信,时间会给我们答案。但时间只留给了勇敢的人,而那些不曾奋不顾身的人们,永远也只有抱怨时间的不公,以及过往流逝的无奈。
我们会是怎样的结果,我们应该是怎样的结果,或许我也不知道,怎样才是对我们更好的结局。
这天,两扇房门,两重心事。
第二天,窗外的阳光一早就酒满了整个房间。
早餐桌上,祁允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娱乐新闻,一边给盘子里的土司刷上果酱。
伴着轻轻的脚步声,祁允的眼前突然被黑影所笼罩,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那人逆着光站在她面前,微微扬了扬嘴角。
王一博“早。”
王一博拉开椅子坐下来,喝了口面前的热牛奶,从她身前的一袋土司中拿出两片。
祁允回应一句:
祁允“早。”
然后将果酱和勺子递给他,她低头继续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王一博沉默了一会儿,似是不经意地问:
王一博“昨天……你说你想开个咖啡店?”
祁允愣了愣神,咬了一口手里的吐司。
祁允“想想而已。”
祁允耸耸肩,抬起头看着他,将手机息屏放回衣袋,接着说:
祁允“具体还没决定好。”
王一博愣了愣神,咬了一口手里的吐司。
王一博“那你通告怎么办?”
后者洒脱地笑了笑,吹了吹眼前的这碗米粥,然后将勺子放下说:
祁允“我都已经隐退了,哪来的通告?”
王一博挑了挑眉,他是第一次听她说起,难免有些意外,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王一博“也好,娱乐圈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从最开始建议她考上戏,到后来知道自己即将读军校而不再向她提起上戏,只是没想到倒还引得了她的关注。
祁允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里,米粥温度刚好不冷不烫,她舀了几勺,似是想起什么,看着对方轻问:
祁允“最近……你和卫诺怎么样?”
有意无意地打听,女生天生对第三位保持莫名的关注。
王一博“……还好。”
王一博目光回避掩饰着什么,给果酱盖上了盖子,将杯中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
祁允垂了垂眸,嘴唇张张合合,想问的问题终究没有说出口。
2022年12月25日,第八个圣诞节。
属于国外浪漫的节日,属于我们特别的日子,相识八年。
李皓文“正好大家今天都有空,我们都好久没这样聚一聚了。”
李皓文一边给叶清时夹着菜,一边笑着说。
祁允“对啊,等会儿吃完饭还可以去看看电影啊。”
祁允朝李皓文使了使眼色,提议道。
餐桌上,看着碗里的菜,叶清时默默别过脸,轻轻扯了扯祁允的衣角,耳语道:
叶清时“允允,给点面子好不好,我在和他冷战呢。”
后者微微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说:
祁允“就你俩,迟早会和好的事。”
叶清时“才不是,这次他做的真的太过分了!我才不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他。”
叶清时轻哼了一声,然后夹起碗里的菜吃掉。
祁允看着叶清时难得计较的模样,微微笑了笑,继而又回视了李皓文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王一博轻咳了两声,似是掩过餐桌上的尴尬,有意无意地问起:
王一博“皓文,你之前说的那个公司项目计划得怎么样了?”
李皓文“还好还好。”
终于找到一个台阶,可以从自言自语的圈里走出来,李皓文笑了笑说:
李皓文“今年的奖金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我发工资,咱们再聚一次,我请客。”
叶清时“你是大忙人,哪里有空回得了L市啊。”
整场晚餐,叶清时总算和他搭了话。
李皓文挑了挑眉,突如其来的欣喜不予言语,他小心翼翼地说:
李皓文“工作虽然忙,但肯定会回来的,我保证!”
叶清时“是哦。”
叶清时扭头看向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叶清时“在那边忙着给女同事过生日嘛,还让人家留唇印在你衬衫上了。”
叶清时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祁允一个激灵,连忙打着圆场。
祁允“说明皓文还是很有魅力的,清时你真有眼光!”
李皓文“叶子,我发誓那真的是对方不小心弄上去的!”
李皓文睁大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她。
李皓文“当时我和几个实习生一起送喝醉的同事回家,他们可以作证的。”
叶清时鼓了鼓嘴,似是很不满意这个说法,也不再回话,扭过头不去看他。
祁允看着叶清时别扭的模样,不禁为李皓文捏了把汗。
自从李皓文实习以后,叶清时时不时就会向她抱怨整得像异地恋一样,而李皓文在公司越受欢迎,叶清时越心惊胆战。
李皓文是名牌大学出身,叶清时是职校出身,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踏上社会,叶清时的自卑感和担忧就油然而生了。
她自然是知道李皓文和那些女同事没什么,可不代表女同事对他没意思!只是在视频通话时,叶清时眼尖地看见李皓文衬衣上的唇印,她对他冷战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女生在一段感情中只想要一份安心,可往往男生并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别扭的晚餐总算结束了。
趁着叶清时去了洗手间,王一博去前台结账,祁允突然拉住李皓文,从包里拿出两张今晚的电影票,偷偷摸摸地说着什么。
祁允“拿去,你俩去看场电影,顺便把事情都解释清楚。”
祁允将两张电影票递给他,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臂。
祁允“坚决一点!给她表表决心!”
李皓文“允允,你真好……”
李皓文感激地看着她,然后将电影票接过。
李皓文“其实我都给她解释过了,我和那同事并没有什么,可是她好像并不在意。”
听闻,祁允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祁允“她在意的不是那个女同事,而是你没有给她安全感。清时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终究还是个小女生。”
李皓文“我知道了。”
李皓文恍然,会心地笑了笑。
李皓文“谢谢。”
祁允“都这么多年朋友了,谢什么。”
祁允笑道:
祁允“好好对她就是了。”
李皓文“肯定的。”
餐厅门口,四个人就该各自回家了。
李皓文走到叶清时面前对她说着什么,叶清时不冷不热地回应,情况没有想象中的顺利,祁允看着俩人,心急地想要上去帮忙。
走了没两步,猝不及防间,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臂,一用力将她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祁允错愕地侧过头看,是王一博。
待她站稳,后者轻轻放开了她,然后淡淡地说:
王一博“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别去当电灯泡。”
祁允“哦。”
不知怎么的,祁允也没有反驳,只是顺承地回答着。
叶清时总算扭扭捏捏地跟着李皓文离开了。
原地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祁允抬头说了一句:
祁允“打车回去吧。”
王一博“嗯……”
王一博低声思考着什么,最终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王一博“我们去……游乐园吧。”
夜场的游乐园,各个项目都开启了五颜六色的LED灯,旋转起来更加华丽缤纷,更加梦幻。大概这就是夜晚游乐园的迷人之处吧。
因为是圣诞节,所以成双成对的情侣特别多,还有家长带着小孩,姐妹兄弟结伴而来。
是L市的老游乐园了,已经有三十年的历史。
王一博“先玩什么?”
王一博将游乐园指南递给祁允。
的确,是好久好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而祁允小时候对游乐园也没什么可固执的,但关于它的记忆总是深刻。
祁允“到十点就闭园了,我们还有一个小时。”
祁允计算着时间,一边举着手上的指南,一边比划。
祁允“从这里到这里,排队吧!”
祁允“旋转木马没什么人,要玩吗?”
祁允提议着。
王一博看了看,似是不经意的一句:
王一博“算了,小孩子玩的东西。”
祁允啧啧了一声,将手里的爆米花递给他。
祁允“还不是有大人跟着玩,就是……无聊了点。”
王一博笑了笑,不作回应。
旋转木马,我们彼此追逐,却隔着永恒的距离。……这样的寓意,有点残忍。
王一博垂眸,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她说:
王一博“走,去坐摩天轮吧。”
是今天的最后一班摩天轮,不同形状的荧光灯在摩天轮箱外闪烁着,摩天轮载着游客缓缓上升着。
狭小的空间突然变得很安静,王一博和祁允坐在摩天轮箱里,一人一边。
祁允“明天……你就要去北京录制节目了吧。”
祁允突然问。
王一博转眼看向她,应声道:
王一博“嗯,估计要呆三四天。”
祁允“今天怎么想起要来游乐场?”
祁允抬眸疑惑地看着他,等待后语。
后者缄默,意外地不作声,光线并不明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尴尬地将头扭开,看着窗外的树影。
就当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时,王一博突然轻轻出声,声音些许的黯哑。
王一博“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和妈妈还有……他,一起来游乐园玩。”
王一博回忆着那段极其短暂的时光,他说:
王一博“那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出游。”
王一博“当时我一直以为,游乐园是一个能把我的家人找回我身边的地方。”
说到这,王一博微微苦笑一下,声音低沉。
王一博“只是,后来就再也没有过了。”
祁允听着,心里有些难受,她咬了咬唇,想安慰却不知如何说起。
王一博“后来,妈妈生病了。”
他提起时有些难言,却还是固执地说下去。
王一博“她说,等她病好了,我们一家人会再去一次游乐园。”
王一博“可惜我再也没有等到了。”
王一博就像在谈别人的故事一般,字字咬在唇齿间,只是那话中复杂的情感恐怕只有倾听者才懂。
王一博“游乐园……还挺讨厌的。”
王一博释然笑了笑。
王一博“后来出道,就更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这个特殊的地方,拥有他无法释怀的回忆,即使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可是回忆无法更改,感情无法复制。
王一博突然望向窗外,隔着玻璃指着下面的一块空地说:
王一博“就在那里,拍了唯一一张全家福。”
祁允顺势望去,游乐园已经和记忆中的相差万分,但他却尤其记得那一张照片的位置。
他对他的家庭,对他的父亲,包含着怎样的复杂感情?仇恨或者无奈,旁人无法知晓。
王一博“小时候挺幼稚的,我妈去世了,我把相册里关于他的所有照片都剪掉,剪成碎片烧掉扔掉。”
垂眸轻轻苦笑一声。
王一博“连同那张全家福也被我烧了。”
听闻,祁允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年偷偷翻的相册里,相册最后几页有好几张残缺的照片,照片里只剩下他的妈妈或者他自己。
王一博所经历的人生,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辉煌,当年母亲的离去,他作为哥哥不得不振作起来,妹妹的离去,他无意却伤害一个简单的女孩,而抱有的愧疚如今变成了什么情感,他自己也不知道……
祁允“即使记着过去的事,我们依然要活得更好。”
沉默太久,祁允莞尔一笑。
祁允“又回到这里,它变得更好了,你也变得更好了。”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的地方,向下眺望可以看到滨江路的整片夜景。
王一博微微侧脸,儿时的记忆中那片夜景变得渐渐清晰,那段短暂的时光漂泊在回忆的深海,岁月静好。
曾经让你哭的事情,总有一天会笑着说出来。成长的无奈,岁月的沉淀,还好我们在最后依然是自己。
2023年,春节的时候,李皓文按约请客,终于像17岁那年一样,所有的人都聚齐了。
叶清时总算和李皓文结束了冷战,李皓文也准备在今年实习结束后,就回到L市找工作。
四月,L市这两天阴雨绵绵,下不完的雨,涨不上的温度。
祁允却在这一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祁允“叔叔好。”
祁允礼貌地称呼,恭敬地看着眼前的人。
王厉彦“小允,叔叔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王厉彦笑着,将手边已经泡好的茶摆在她面前。
祁允点头致谢,却不知道如何接下语,她并不认为有什么事可以得知。
王厉彦“关于一博的事。”
王厉彦开门见山地说着。
祁允未曾听过对方叫王一博的乳名,更多的时候就是连名带姓或者直接省略,这些称呼曾普遍在他们对峙的时候。
他的父亲能将他的事讲给自己听,祁允有些意外。
王厉彦伸手在桌垫下拿出一份合同,然后将末尾的签署名摊开,王一博龙飞凤舞的名字引入眼帘。
王厉彦“这是他向我提出签署的一份合约。”
王厉彦缓缓道来。
王厉彦“土地经营项目。”
祁允错愕地看着右下角的日期——2023年1月23日,也就是前两个月签署的这份合约,王一博承接了父亲公司旗下的一片空地开发。
祁允“他……”
祁允蹙了蹙眉,意外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厉彦将合同合上,语重心长地说着。
王厉彦“他向我提出时,我也很意外,我知道他根本对商业没有兴趣。”
祁允“他没跟我提起过。”
祁允细细回想了一下,王一博从没有提起商业相关的东西。
王厉彦点点头,随即说道:
王厉彦“但他能接触商业,我很欣慰。”
起码,家里的事业不至于后继无人。
祁允轻轻笑着附和,也许对方只是想从她口中取得更多王一博的想法,奈何她原本就什么也不知道,王一博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王厉彦“我很抱歉,送他去军校那三年。”
王厉彦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歉意,他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王厉彦“用他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毁了他的事业还有人生吧。”
缺席娱乐圈的三年,腿的旧疾又让他不得不放弃跳舞,王一博却丝毫未向任何人抱怨过,也未公开透露丝。
祁允“其实我很不能理解。”
祁允的目光凛了凛,质问的语气。
祁允“王一博的演艺事业正好,为什么您当年执意送他去军校?”
听闻,王厉彦微微低头,他双手握紧骨骼分明,重重地叹了口气。
王厉彦“他高三上半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决定送他去军校了。”
祁允“你们?”
祁允迟疑地开口问,她并不认为另一个人会是自己的母亲。
王厉彦“我,和他的舅舅。也就是安祈的哥哥——安恒毅。”
王厉彦侧过脸,有些回避。
王厉彦“他舅舅曾经是我在大学时的同学,很好的兄弟。”
王厉彦“只是没想到后来策划我和安祈在一起的,也是他。”
王厉彦无奈地笑了笑。
王厉彦“娶了安祈以后,我和这个曾经的朋友没再见过面,直到那孩子高三的时候。”
王厉彦“毕竟孩子也是安家的,安恒毅是北京军校的教官,想和孩子增进感情,也想孩子放弃娱乐圈的念头,毕竟安家是很古板的家庭。”
王厉彦端着面前的茶杯,微微摇晃。
王厉彦“一博在看见他舅舅的时候,应该也就知道我这么执意送他去的原因了。”
王厉彦“只是没想到他的腿……会受伤。”
王厉彦蹙了蹙眉,继续说:
王厉彦“他从没有向我提过以前练舞的伤,后来在军校训练中越来越严重。”
王厉彦“毕竟一半流着安家的血,和他的母亲一样固执,每一次模拟战他都没有缺席……只是进医院的次数也不少。”
王厉彦“直到最后那次演习,真的是意外……他戴的耳返没有声音,返途中从两米多的高台上失足摔了下去。”
祁允从未听王一博讲过这些,她问过只是他不说,他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显示他的弱点。即使是不能跳舞,他也从来没向外公布。
祁允“他从来没有跟我讲过……”
祁允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王厉彦“只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
王厉彦微微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着。
王厉彦“一博他不善言语,有些事他没有说过,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因为不予言语,所以更加珍惜深藏在心。
离开公司,祁允怀着一路心事回家。
家里的房门打开着,祁允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她听见王一博房间里传来大大小小的声响,下意识蹙了蹙眉,走上前去——
门打开着,她站在门口便看见了正在整理行李的刘佳怡。
祁允“佳怡姐,你这是在……”
祁允挑了挑眉,疑惑地问着。
刘佳怡“小允啊,你回来啦。”
刘佳怡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
刘佳怡“给一博收拾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祁允“搬……家?”
偌大的两个字占满了祁允的脑海,她这才发现王一博的衣柜空了一半,打包好的两个行李箱放在床边。
她倏然愣住,空气似乎都变得凝固,久久不见下语。
刘佳怡“小允,你……”
刘佳怡刚一抬头,就看见对方呆呆地站在原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问:
刘佳怡“一博没告诉你?”
祁允“他该告诉我什么……”
祁允哭笑不得,胸口有些喘不过气,尴尬地站在门口。他为什么搬家,自己又做了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刘佳怡蹙了蹙眉,疑惑地走过去,将口袋里的钥匙递给她。
刘佳怡“那就怪了,他还让我把钥匙给你。”
祁允看着对方手中的那把钥匙,久久地看着,刘佳怡也不知再说点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突然,祁允伸出手将钥匙拿过,转身固执地跑出了家门——
祁允“王一博!”
祁允忿忿地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
后者看着她嗔怒的模样,眯缝着眼,淡淡地问道:
王一博“你怎么来了?”
祁允“为什么搬家?”
祁允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祁允“你没和我商量过,你要搬家,搬去哪儿?”
王一博似是意识到什么,后知后觉地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递给她。
后者接过,并不领情地直接摆在了桌上。
王一博“很早就想搬家,不过之前房子没有装修好,所以耽搁了。”
王一博微微低头看着她,语气轻和。
王一博“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和你商量。”
祁允噎了噎,原来在他心中,这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吗?
祁允“王一博,为什么那么多事,你总是不告诉我呢?”
祁允突然扬了扬声调,情绪激动。
后者一怔,心虚地不敢去看她。
祁允“军校你想瞒我,腿伤你想瞒我,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她嗔怒地看着他,厉声道:
祁允“为什么和我去游乐场?为什么和你父亲签署合约?为什么要搬家?”
她见过王厉彦了。王一博深深地了解到,而她知晓了多少事,他却不而知。
王一博回避她的目光,依旧不缓不慢。
王一博“这些是你没有必要知道的事。我去接小诺,先走了……”
话毕,就要向外走去。
猛然,祁允一把拦在了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祁允“我不相信卫诺是你喜欢的人。”
一字一句正中他的心底,他微微移开了目光,低沉的声音些许沙哑。
王一博“你不相信是你的事,我……”
祁允“王一博。”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她打断,她声声切切地念出他的名字。
祁允“2013年1月23日,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他很优秀,优秀到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触碰。”
祁允“我很努力,努力地想成为他的模样,考上和他一所高中,我做到了。”
祁允“2014年7月,我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却是在那样卑劣的开头。”
祁允“他和舞台上不太一样,我拼命想走近他的内心,即使他并不那么在意。”
祁允“我们一起过每一个圣诞节,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足够走到永远。”
祁允“他离去,他回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他用各种不同的理由回避我,最后却还是冒着危险来救我。”
祁允“算上今年,我给他写了十年的信,我喜欢了他十年,认识了整整他八年。”
说道最后,祁允的声音有些沙哑,抑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王一博“也许……他不值得。”
王一博看着她,焦心地蹙了蹙眉,想为她擦拭眼泪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王一博“你的生活……”
祁允“王一博,我爱你!”
祁允突然将这句话大声吼了出来,顿时空气都安静了,眼前的人愣愣的看着她。
祁允“我爱的人,我喜欢的人叫王一博!”
祁允一字一句地说着,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周围寂静无声,祁允固执地看着眼前的人,期待着他的后语,只要一句……一句都好。
沉默太久,王一博微微垂眸,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祁允突然笑了,带着些苦涩的意味,她从衣袋里拿出那把钥匙,塞到他手里。
祁允“拿好!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送来了!”
从未如此疲惫的心,她默默看着他,一眼后便转身,不留余温疾步离开。
原地,那抹身影望着她沉重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中很久很久,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钥匙,紧紧地握在一起……
四月的雨涔涔落下,墓地里,那抹身影没有雨伞的遮挡,站在雨中倾诉。
王一博“妈妈……我该怎么办……”
王一博的全身浸湿,脸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他蹲在墓前,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笑容。
王一博“我爱上她了……我真的爱上她了……”
四个月后,2023年8月。
一个特别的日子即将来临——王一博,十年之约。
那次分别后没再相见,不知他是在为了演唱会而准备,还是刻意的逃避。
祁允站在阳台,八月的风吹得一阵焦躁,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拿在手上的纸片随着风微微摇晃。
今天早上接到的EMS快递,寄信人:王一博 收信人:祁允
她拿在手上,静静地看着,捏住纸的手指却不禁用了用力——八月五号十年演唱会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