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没有固定的约定,只是每到一个特别的日子就会聚在一起而已。
圣诞节,似乎对她很重要。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相遇之前,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走家串户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而王一博却往往都是一个人守在家里,闭门不出。
祁允随肖战回了上海,叶清时李皓文好不容易的假期怎么舍得打扰。
窗外是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了整片天空,电视里的春晚正在进行跨年的倒数,王一博站在阳台,看着天空绽放的烟花,渐渐出了神……
他记得的,同样也是这样烟花绽放的日子,不过……是那年十七岁的圣诞节。
虽然被烟花剧烈的响声所覆盖,但他侧过脸的那一瞬,听见了她说的话。
似乎是……王一博,我喜欢你。
如果那时候有勇气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失之交臂?
王一博“她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已经去世了,她是我一个朋友。”
唐茜“朋友?”
唐茜很意外他的说法。
唐茜“朋友就更不应该曝光,你也知道一个艺人最难被粉丝接受的就是有要好的异性朋友,更何况你还是这个年纪。”
王一博“就因为这个年纪,所以才不能……”
王一博嘲讽地摇了摇头,侧过脸。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如果曝光是对祁允多大的伤害,只需要一点风吹草动,他们便会成为众人皆是的罪人。
唐茜“你的事业已经很稳定,甚至还有很高的上升空间,你也不希望自己扰星路因为一些不合时宜的出现而乱吧。”
唐茜一针见血地说:
唐茜“收起你那些念头,这个年纪的感情会是你一生最大的败笔。”
虽然心有不甘,但终是什么也没说,他坐在位置上愣愣地望着桌前的电脑,双眼无神。
最后单纯的爱恋变成了事业的牺牲品。
时间长了,右腿站着在微微发疼,他走过去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椅子没有铺上坐垫,浸得冰。
想起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是谁喝醉了说着要遇见谁,谁无力而默默的忏悔,啤酒瓶滚了一地,她醉得不省人事。那一幕幕似乎在他的脑海中反复重演,挥之不去。
在那一百九十三封信里,她几乎从未提过爱恋的字眼。他亦看不清她的心。
以前就因为事业而掩埋的感情,如今面对更失败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再提起?
摇椅微微晃动,将他的心情渐渐平缓,凉风袭来还会瑟瑟冷颤,但他竟有些享受这清醒的时刻。
《你是年少的欢喜》的拍摄,只是他想为自己留下的回忆。
剧本终究只是剧本,与现实千差万别。
我们从未相爱过,何谈在一起。
唐茜“一博,TEN工作室的剧本我已经看过了,你完全可以考虑用这个复出。”
唐茜对剧本赞赏有加。
王一博坐在电脑前,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键盘,最终他点了点头,说:
王一博“那就接下来吧,近期就别安排录音了,先把电影拍好。”
唐茜“有两首单曲准备发送,其他录音也不忙。”
唐茜点点头。
唐茜“电影拍摄期间也正好可以发布那两首单曲。”
王一博“随意。”
王一博无谓地答道。
三月二十一日,《你是年少的欢喜》的开机日期。
一众导演和演员聚集在上海,在进行了简单的开机仪式后,三位主演在后台接受采访。
主持人“很高兴这次能邀请到《你是年少的欢喜》的三位主演。”
主持人熟练地讲完了念白。在三人自我介绍后,主持人开始依照台本问答。
主持人“这次是一博复出以来接演的第一部戏对吧,那么对于角色的掌握,一博能大概谈谈吗?”
王一博“这个角色……”
王一博说道一半突然笑了笑,转言道:
王一博“属于本色出演吧。”
主持人“看来一博对演好这个角色很有信心!”
主持人一笑。
主持人“那这次小允和小战已经是第二次合作了,但小允和一博是第一次合作对吧,两人之前认识吗?”
祁允听闻一愣,心虚地看了看身旁的人,笑得有些尴尬,迟迟忘记回答。
王一博“认识。”
时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般,身旁的人才淡淡说出这么一句——认识。祁允有些诧异。
王一博“以前和肖战合作过一次,然后就顺带认识了。”
王一博简单地将身旁人的尴尬化解,又说:
王一博“其实我们三个私底下都很熟。”
主持人“我看了看网友的提问,有一个网友这样说:一博的高中就读L市一中,小允的高中也是L市一中,而且两人还是同级生,当时的一博已经是一位偶像,小允能谈谈当时对一博的印象吗?”
祁允笑了笑,对这类问题似乎已经游刃有余,她说:
祁允“他在学校很低调,为人也很谦和,师长和同学们对他的评价和印象都很好,其实平时不常在学校看见他,毕竟当时工作就已经很忙了。”
一句官方的语言,不带任何自我的感情色彩,这已经成为她面对镜头的自然反应。
主持人点了点头,将话题引向电影。
主持人“电影的取景在上海和北京,既然三人多年都在L市生活,为什么拍摄地点不考虑L市呢?”
肖战将话接下。
肖战“考虑到时间和资源的问题,我们还是选择了拍摄设备和场地较为成熟的上海和北京,也是为了更好地完成电影的拍摄,。
紧接着主持人又问了些网友提问,这场采访最终在欢笑中结束。
启亚和TEN工作室合作,各大品牌赞助拍摄,导演灯光摄影师,跟组和临时演员都已经到齐。
第一场的拍摄地点是在上海的普通高校,以相遇开始。
王一博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的剧本,那剧情已经烂熟于心,可他始终不知道这个剧本的编剧是谁,在剧组也未曾谋面所谓的编剧。
导演“‘少年’第一场第一镜! Action!”
同学A“秦程回来了!”
同学B“快去看看,秦程诶!”
女生“走走走,去看看!”
从踏进这所憧憬已久的高中起,顾然就每天守着每天等着这个时候。
与偶像的初见,在想象中一定是一个电影桥段,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的精心打扮一定在众女生中清新而与众不同,一定能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然而……这只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现实是……她和所有女同学都一样穿着天天被吐槽丑到爆的校服,这样丢在人群中大概都寻不到她的踪影,按照学校的规定,梳起了她已经留了好几年的齐刘海,大光明的额头上还冒着一两颗小痘痘。
然而听见楼道上同年级的同学们喧嚣时,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拿起准备已久的白纸和笔冲到了楼道上。
向下打望时,操场的跑道上,秦程还被几个女生围住,等待签名,其他的同学也就远观。
不管三七二十一,顾然赶紧往楼梯口跑去,这一刻真希望插上翅膀,恨不得飞到他的面前。什么教养,什么形象,貌似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都说屏幕前和真人是不一样的。也许吧,顾然宁愿相信这一刻是真的见到了王子。
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举手投足间尽是谦和,耐心地对面前的同学微笑,他终是签完了名字,女生也兴奋着散去。
顾然愣在了原地,看着秦程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她的大脑飞速旋转却依旧一片空白,那思考了整个暑假的问候和初见,现在却都被她一一否认,她能做的是一直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这一刻,她竟然有点想哭。
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前方,目不转睛,余光能够瞥见他从自己的身旁步步走过,连风都没有扬起。
小说都是骗人的,我们的青春就是这样,只敢远远地观望。
导演“咔——”
导演喊道:
导演“演员补妆,准备下一场。”
拍摄已到中午,导演和制作组在棚里审核,群众演员们围坐在一起吃盒饭,三个主演各自休息。
祁允“佟医生,对,您好您好……”
祁允独自在偏离拍摄区的地方打电话,整整十多分钟才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是打给小可矫正手术的主治医生,在电话中了解了手术大概以及医生给出的情况分析后,她似乎更忧心忡忡。
思绪万分,她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肖战。
祁允“小赞……”
祁允将医生的话尽量复述,毕竟是一起慈善的对象,对方有理由知道。听闻,肖战神色有些凝重,不过他还是尽可能安慰的话语。
肖战“最坏的打算不代表没有希望,到时候术前入院观察一段时间,那时正好戏也拍完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陪她好吗?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祁允在意的,他也很在意。他亦能看出她的担忧。
肖战“祁小允,别伤心啦。”
肖战想了想,说:
肖战“诶,你家棉絮需要洗吗?”
听闻,祁允还是很给面子地勉强扯出一丝笑脸。
祁允“好老的梗啊。”
肖战“能让你开心就行啊。”
肖战微微笑着。
他的愿望不多,能看见她开心就很好。
祁允宽慰地点点头,抬头望着已经比她高出好多的他。
祁允“谢谢你,小赞。”
肖战拍了拍她的肩,语气轻缓。
肖战“是朋友就别说谢谢,你看你这表情,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拿起桌子上的一盒盒饭,似乎准备已久。
肖战“多打了一盒,要吃吗?”
祁允“吃啊,我还以为盒饭都打完了,还准备中午就这么饿着。”
祁允接过饭盒。
肖战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将饭盒里的午饭吃完,最后递上几张餐巾纸。
祁允报以感谢的微笑。
肖战不动神色地将她吃完的饭盒收走,又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肖战“吃得这么快,喝点水吧。”
祁允一边嚼着,一边模糊不清地答应着,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水瓶,拧开喝了两口。
以前的她是个拖拖拉拉的人,不过似乎现在她因为工作原因都已经养成习惯,做什么事都尽量地雷厉风行,不给别人增添麻烦。
原本不是演员的她,正在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演员,每一次对角色的认真付出,对每一部戏的奋力演出,都让她成长了不少。
对于这次的选景,为什么不选择L市?肖战问过她,但她却没有回答。
祁小允,其实我还蛮怀念以前的那个你,遇到风险都会躲在我身后的那个你。
而现在的你,让我收起自己感情的那个你,只愿你能够天天开心,而我似乎也已经喜欢上这种隐藏般的感情。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能陪伴多久?这段感情能经历多长的岁月?我想一个人去体验就好。
不远的地方,王一博站在那里站得有些久了,他原本是为了避开人群给自己骨折处喷药,他自然看见祁允忧心忡忡地打完了电话,也自然看见她和肖战那样欣然的相处。
悠长而深邃的目光,王一博终是扬了扬嘴角,笑容又是那样的勉强。
看吧,其实这样的感情才是怎样也拆不散的,跟他在一起总是那样开心,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似乎总是处处为自己而担心。
挺好的,是他预想到的。
四月底,拍摄进度如期推进。
这场戏,是在酒吧进行拍摄,三位主角都出演其中。
导演“‘少年’第二十八场,第三镜!Action!”
许致航“你别急啊,说不定他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许致航跟着她急促的脚步,一边追赶一边安慰。
许致航“你这样一个包房一个包房地找,到时候人家会以为我们是偷窥狂吧!”
顾然没有听,她自顾自地从门口的透明窗口上,打望每一个包房里的情况,她想找到那个人。
许致航“顾然!”
许致航叫住她,然后一把将她的手臂拉住。
许致航“你急什么!他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了,能怎么样?”
顾然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将拉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挥开,表情认真。
顾然“那是他改了两三个月的作品,现在说毙就毙了……他是人!他也会伤心!”
许致航愣了愣,看着顾然嗔怒的模样,继而挥开了自己的手,径直离开。
许致航“顾然……”
许致航似琢磨般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有些深邃。
许致航“她是喜欢秦程吧。”
伸出的那只手,手中有些空落落的,合拢的手掌却什么也捉不住,他笑着摇了摇头,继而疾步追上去。
顾然“秦程——”
包房的门一打开,一大股刺鼻的酒精味便扑面而来。坐在沙发上的人,抬头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那人,然后又若无其事一般,拿起酒杯……
包房里一片狼藉,酒瓶滚落一地,碎的碎,破的破,地板上溅了满地的啤酒,包房里的空气似乎被降到了最低,冷得发颤。
顾然“别喝了。”
顾然走上前去将他手里的酒杯夺走,无顾他狠劣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
顾然“跟我们回去!”
秦程隐隐忍着,不看她,也什么都没说,拿起又是一瓶酒。
顾然“让你别喝了!”
顾然微微嗔怒而认真的模样,将手里的啤酒重重地摆在桌上。
顾然“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秦程“我变成什么样需要你来教训吗?”
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但看起来还是清醒的,秦程抬头瞥了一眼面前的人。
秦程“别管我,出去!”
顾然站在那里,看着他就要拿起一瓶酒,一喝又是一杯……
顾然“非要喝到胃出血才满意是不是!”
她伸手制止,硬生生地就要将他手里的酒瓶夺走。秦程一把挥开她的手,不耐烦的情绪蔓延开来。
秦程“你就这么爱管别人的事?”
顾然“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起码对于我来说。
秦程“放手。”
顾然依旧握紧酒瓶,双眼凝视,与他僵持不下。
“砰——”
秦程忽然将手里的酒瓶狠狠挥开,瓶子猛地被墙壁撞成玻璃碎片,酒也浸湿了地面。
顾然诧异地看着那一地的碎片,愤懑而失望。
#秦程“王一博,你疯了!”
话音刚落,不仅在场的其余人,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空气凝固得不像话,耳边迟迟没有人出声,似乎大家都意外这句台词的错误,而祁允却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和往事那样相似,也是她不愿在L市里取景的原因,总会和真实的情绪重叠的戏剧。
祁允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王一博的表情,有些尴尬。
祁允“对不起对不起。”
祁允连忙朝每个工作人员道歉。
祁允“我的台词错了,重拍对不起对不起……”
工作人员和导演也没多说什么,预备重拍。
一转眼,五月初,电影的拍摄依旧如火如茶。
好不容易空出了一点休息时间,祁允坐在避光的地方温习剧本。
过了一会儿,她坐着都有些困倦,便站起来走动走动。
她轻轻推开临时茶水间的门,却没看见任何人,滴滴答答的时钟挂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静得出奇。
祁允走进去,左右环顾,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却懵然瞥见了侧卧在破旧沙发上,睡得正熟的王一博。
有些惊讶,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继而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静静地看着……
这大概是第二次这么仔细地观察他,上一次……也是这样在他休憩的时候。
祁允对于这样的生活多多少少已经习惯,可她忘记王一博其实并不是专业演员,以前他的通告演戏都是很少的事。
茶水间的温度冷暖适中,他睡得很沉。祁允轻轻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却意外地发现,熟睡中的他眉头却是紧锁着。
你在担忧什么呢?为什么总是不肯告诉别人。
大概在他的生活,自童年开始那种逼迫的独立就深深扎在了脑海中,父亲的不管不顾,母亲的病重随时可能撒手人寰,让他不得不成熟起来,因为那个时候他的世界,无助得只有他一个人啊……
多庆幸,那年被告知真相的那一刻,是你陪在我的身边。可多年前的你,却是一个人独自面对承担着……
祁允“给我一个机会走进你的世界好吗?”
祁允轻声说着,声音轻得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清。
心声无人回应。祁允轻轻地起身,动作放缓,走到门口不动声色地推开房门,离去。
沙发上的人依旧沉睡,丝毫没有察觉。
六月中旬,拍摄的最后一场戏。
顾然“秦程……”
顾然在黑漆漆的大厅里小心翼翼地行走,左顾右盼地张望着。黑暗的环境里静得可怕,一个人都没有,她有些害怕,声音随之都颤抖起来,但却依旧大着胆子往前走。
“啪——”地一声响,整个大厅亮堂起来,粉红色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纷纷扬扬。
顾然错愕地看着一大片地玫瑰花瓣,也猛然发现自己站在了大厅的最中央。
身后响起了悠扬的钢琴声,顾然下意识地转过身。
秦程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他身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手捧一束红色玫瑰,朝她款款而来。
后者愣住,脸颊突然感到一片湿润,手背轻抚竟然有泪。
她的王子正向她走来,无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将手中的红玫瑰递给她,微笑着对她说:
秦程“顾盼念君爱,然孑于此生。这是相遇那年你在信上所写的词句,前两天我也写了两句,当做一首完整的句。”
秦程“秦何起何终,程宜时相逢。”
我希望你等到你爱我的那一天,可能我孤独一生结束时都无法等到你(顾盼念君爱,然孑于此生)
这段情不知为何缘起如何结束,只因我们在对的时间遇见最好的彼此(秦何起何终,程宜时相逢)
秦程“你看,我的句子没你的那么顺承,甚至牵强了些。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那么优秀,和你最初写这句子时所期望的那个我,千差万别。”
秦程“我们相识十一年了,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十个圣诞节。”
秦程突然单膝下跪,只手邀请深情款款。
秦程“你愿意……跟我走吗?”
顾然“嗯!”
顾然早已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直到跌入一个熟悉的拥抱,直到眼前的人不再因泪水而模糊,两人紧紧相拥——
我们的青春结束在一场疯狂的旅行,我们的爱情开始在一场泪水的洗礼。
当年那俊朗的少年如今西装笔挺,当年穿校服的女孩如今长裙莞尔。
曾记得当年是谁在耳畔轻轻哼唱那首过往,谁摇曳着枝桠抖落一地芳华,谁秋收冬藏那些年华抚平脆弱的心墙……风带走我的思念,卷起尘埃,送往属于你的故乡。少年,你可曾听说?
电影杀青后的一个月,祁允放下了工作在医院守着即将手术的小可。
《你是年少的欢喜》的电影后期剪辑和综合都已经完成,还在交由相关部门审核和衔接。
小可“姐姐。”
小可依旧把玩着手里的拼图,见她到来,便展开笑脸。
祁允“嗯。”
祁允笑着走到她身边,帮她理了理床单,小可也乖乖地将拼图放在了床头柜上,医院的床单总是这样白得刺眼。
小可努力伸出手去够着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祁允看见连忙跑过去,然而小可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祁允“小可,医生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吃零食哦。”
祁允看着她手里的一包零食,轻声温柔劝导。
意外地,小可居然把零食送到了她的面前,然后腼腆地笑了笑。
小可“沁妈妈说,这是每个小朋友都有的,然后她给我送来了。”
小可手术,孤儿院的老师虽然脱不开身来照顾她,但依旧事事都想着她。
祁允“那小可先收起来,我们等手术结束后,回院里和小朋友们一起分享好吗?”
面对小可,祁允是极有耐心。
小可摇了摇头,然后将零食放在她手上。
小可“沁妈妈说这是很好吃很好吃的,姐姐,你吃吧。”
安初“哥哥带来的饼干,姐姐,你尝尝。”
回忆总是那么相似,祁允愣在原地,有些走神。
小可“姐姐?”
小可的声音带她重回现实,她晃了晃神,微微笑颜。
祁允“嗯,谢谢小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七月底,离小可的手术日期还有两天,偏偏公司通知电影过审,预备发布会。祁允不得不赶回了公司,请护工去守着她。
朴彩惠“经过这几天的讨论,发布会最终定在这几个城市北京,上海,重庆,湖南,武汉。”
朴彩惠拿着文件宣布讨论的结果。
如往常不同,祁允坐在座位上却不安地走神,面前的白纸还是白纸,笔盖都没有打开,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身旁,肖战暗暗拍了拍她的手臂,后者依旧想着自己的事,没有搭理他。
不知过了多久——
朴彩惠“王一博那边等会儿见面再通知,大家还有其他问题吗?”
会议室里无人回应。
朴彩惠“那好,就这样。”
肖战“别担心了,我看你刚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吧。”
肖战与她并肩同行。
肖战“等会儿王一博来了,我们还得要对行程……”
“铃铃铃——”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祁允赶紧从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了接听键。
祁允“喂?你好……”
下了电梯,王一博看了看墙上的指示牌,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祁允“小可的手术成功了,手术成功了!”
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听见祁允的声音,闻声而去,远远地却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王一博竟下意识侧过身,躲在了墙后。
祁允“太好了!”
祁允听完电话兴奋得不成样子,拉住他的衣袖,双目明亮。
祁允“小赞,你听见了吗?手术成功了!”
祁允“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祁允说:
祁允“我打个电话给王一博和彩惠姐,我们可以晚一点回来对行程。”
肖战“走吧,去医院。”
祁允“先给彩惠姐去个电话吧,王一博大概还有一阵才到,我们可以抓紧点时间,这样或许回来的时候还不用延时。”
祁允分析得条条在理。
肖战点点头,牵起她的手。
肖战“走吧抓紧时间,我们先斩后奏。”
就像小学时候的体育考核,他总会调侃她跑得很慢,但最后总会这样牵着她的手,步步奔向终点。
隔墙,不知什么时候,王一博已不动声色地离去。
2021年12月25日,《你是年少的欢喜》如期上映。
祁允和王一博参加了首映会,肖战因档期的原因而缺席,首映会结束时,已经快要晚上十点钟。
难得两人共同闲下来的时间,在结束了首映会后,一同在人少的空地走走。
就好像第一个圣诞节的场景,也是这样的首映会,也是这样的一条小路,也是漫步而行的两人。时间都已经过去八年了,他们相识八年了。
在祁允看来,这真的是一个遥远却又无比真实的数字。记得一本书上说,如果相识十年都无法相知相爱,那么不如放手,去寻求更好的生活。
祁允抬头望了望天空星星闪耀,她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圣诞节,在烟花群中朝他告白的那个时候。
如果他听见了,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祁允有点好奇,却怎么也猜不到,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风轻轻吹动,发丝拂过脸庞。
王一博“祁允。”
王一博突然喊到她的名字,后者应声望向他。
王一博“秦程其实不应该和顾然在一起,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王一博顿了一下,又说:
王一博“编剧好奇怪,结局看来也很勉强。”
祁允“是……是吗?”
祁允垂眸,她很意外他能谈起剧中的情节。
王一博认真地说:
王一博“秦程那样伤害她,她还是一心一意地等,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白痴的人。”
就像一般偶像剧里,高富帅都喜欢傻白甜,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实生活中,这种人真的太少太少,我们都会被社会贴上各种标签,所谓的初心,已经不知何时被我们抛弃在黑漆漆的谷底了。
不知过了多久,祁允突然轻声问。
祁允“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你会选择她吗?”
王一博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语塞,他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目光,侧了侧脸。
王一博“不会,因为根本就没有。”
面对他固执的回答,祁允笑了笑,有些后悔问出刚才的问题,是入戏太深吧,才会纠结在一个虚拟的人物情节中。
不知走了多久,小路的尽头,路灯一闪一闪地晃眼。
祁允“王一博。”
祁允突然叫他的名字,那双眼在月光下更加明亮,她弯了弯嘴角。
祁允“圣诞快乐。”
后者略带磁性的嗓音,轻轻地传来耳畔。
王一博“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