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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消逝的光

请在黎明之前伸手

收到学院通知书的时候,我是懵逼的,手中的热可可瞬间品不出滋味,我严重怀疑是我想去想疯了,可那红色的纸上,用金色的大字刻着的我的名字,它在告诉我,你没有做梦。

为什么我会这样在意这么一个学校,这个城市好的学校不止一所,但为了那个人,我可以付出一切。

心已经被兴奋麻木,我盯着纸张半天没有动作,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如果可以,我可能会大叫。

凭着感觉将杯子放在了桌上,清脆的声响使我清醒了几分,像是瞬间想起了什么,我将录取通知书扔到了沙发上。

急急忙忙地从卧室房门中走出,站在了走廊上,手中的电话显示着正在接通中,不知为何突然眼前开始有点模糊,是的啊,就要见到他了……

随着几声“嘟—嘟—”的拨号音之后,女人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沙哑的嗓音加上电音干扰,听得有些许不真切,但我并不在意,假装寒暄几句后,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我弟弟什么时候能回来,如你所想我考上凹凸学院了”电话那头明显的停顿了。

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滋生,不自觉间,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更加用力,我不敢去想…

只是 过了几秒,可我觉得仿佛过了几百年,明明她的声音那么不清楚,可我现在却觉得无比清晰。

“他…已经去世了,就在你报考学院之后的第三天…我没有逼他”

“以后在那边好好生活吧,我会每个月给你转生活费的…”

“他……让你帮他看看这个世界…”

她后面说什么我听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的心被人挖走了一块,那个空缺很大很大,大到无法呼吸…

伴随着痛苦的是愤怒,被抛弃的愤怒,愤怒中的是害怕,孤身一人的害怕,我那个从出生开始就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啊,就那么走了,连句再见也不说…

我拼死拼活进这个学校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他看看没见过的风景,我活到现在的意义,都是他啊……

我似用尽全部力气将手机向墙壁砸去,机械碎裂的声音在这个空档的走廊里回荡,我支不住身体,跪坐了下来,呜咽声也越来越大。

早晨的阳光刺眼得紧,依然跪坐在走廊中的我,有些不适的揉了揉发肿的眼睛,我太累了,累到不想去学校了,累到可以了解一切,随他去了,可我不能,他说他想看这个世界,让我带着他,我幻想过很多种情况,我啊,可以带他去郊外看蝶戏花,看游鱼跃,在日出黄昏时谈着美妙的歌,可以陪着他将天文地理,我们可以做很多事…

所以啊,我走不了,我要去帮他看这个世界,不是吗?我问着自己。

扶着旁边的墙壁,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没有改变姿势,我的骨头咔咔作响,步履蹒跚地向厕所走去,撑着洗漱台,我抬起了头,镜子中的人,面色憔悴活像一个活死人,我牵强的笑了笑,却越发显得难看。

“你啊,还不能离开,你啊,要去看这个世界,他都说了,你也没办法拒绝,不要再这么悲观啦”

“打起精神来,不会有人喜欢你这么悲惨的一面的,笑一笑,什么都会好的…”

无数次用清水清洗面部,冰凉的感觉强行让我的大脑处于冷静状态,我似什么都没发生般走出了厕所。

慢慢移到沙发边上,艰难的弯下腰再度拿起了那还在那个通知书,报到时间…

明天早上…

我躺了下去,不在意形象,不在意姿势,冷水带来的冰凉并不是持久的,昏昏沉沉的大脑叫我睡去,也好,明天才会有精力来面对新的一切吧……

就这样吧,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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