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大人,我进入小世界后,您可得看着人家呀!”桑钰捏着容息的长衫轻轻摆动。
“你在小世界成功觉醒兄长就会过来。”上仙面无表情。
“那我若是又觉醒不了呢?”她一脸忧伤。
“每一个小世界都由一个天道管辖,你进入那一刻就是小世界里的人物,兄长不好多加干涉。”容息颇无奈。
“还是那个世界,神魂碎片力量强劲,务必拿下。”容息一本正经,那神情就是恨铁不成钢。
“啊?那个世界我活不下来呢,兄长,要不换一个?”桑钰小心翼翼地同他商量。
她两个世界都失败了呢,唉。
第一个世界手无缚鸡之力,没活下来。
第二个世界奋斗十年,没找到携带碎片的大佬,就、就至死没觉醒过,浑浑噩噩一辈子。她猜测,是有异宝遮掩了气息,阻挡了两者之间的感应,此宝定是非比寻常了。
毕竟刚开始嘛,她觉得失败也能理解。现在成功率不是30以上了么?还是很值得认可的。
她觑他一眼,“或者换一个身体也行呀?”她只有刚进入肉身时,有一次复活的机会。
“目前只有那一具肉身符合。”兄长语气颇强硬呢。
“可是臣妾办不到呀…”上回进入肉身的时候,身体刚死亡。
修道之人怕沾上因果,所以他们尽量选择尚未投入灵魂的胎儿,或者死亡已经灵魂离体的尸身。
她接管后复活,还没好好睁眼看看那个世界,就惨遭活埋。那个死法,桑钰表示承受不起呢。
“你苏醒时间短暂,沉睡后,到了那个世界没有记忆,一切小心为上,最好,别再失败了。”容息一脸嫌弃。
“人家也不想失败呢,失败了还得再死一次,可是我没有自保能力啊!”她很无奈。
“进入小世界后,灵府会关闭,等待融合。我只能为你拖延沉睡大概一刻钟,你好好把握。”
兄长不再多说,一挥手将人送了出去。
…
远方似乎有一股吸力,在拉拽她。
她沉入黑暗中,魂体挤进一个小小的容器。记忆慢慢变浅,她只有一刻钟。
原本想着她必须记住自己的名字,免得下一世还要再取一次。
到时默念自己的名字,'桑钰、桑钰、桑…桑…'
如今用一刻钟自救,桑钰表示难度大极!或者已经顾不上名字了。
良久,些许动静,悄然入耳,她尝试发散神识。
聚精会神,脑海上空自动构建出一片意识海,呈现出一帧帧画面。
果然还是这个地点,还是这个时间。
一间陈旧的房屋,骂骂咧咧的老妇人,低头沉默的男人,床塌上被汗水浸湿,陷入昏迷的年轻女人。
她躺在女人的脚边,眼睛尚未睁开。
羊水血水等污秽黏在眼耳口鼻未仔细清理。
桑钰使劲把力道往眼皮上使,也无济于事。
脖颈还留着青紫的淤痕。
看来她又来到了这个婴儿死去之后。
上次来这,死而又复活的桑钰被当成妖孽,这对母子狠心将她活埋了。
这次她要好好斟酌斟酌。说她是妖孽,那就妖给他们看好了。时间紧迫!
她安祥地躺着,假装还死着。
发散神识,掌控了院子的一树叶子。缠缠绕绕,围着老妇人和男人周身转悠。落地拼成了几个字。“仙人下凡,请善待之”
她冲破空间壁垒费了好大劲,个体又太小太弱,仅控了十几秒,就消散了。
老妇人怔愣一会,嘶吼着'有鬼啊'就往外跑。男人也吓懵了,抖着双腿,哆哆嗦嗦说,“妞儿,你、你没走是吗?你这、这这是要阿爹的命啊?!”
“阿爹知道对…对对不住你,可,谁让你是女孩…”
“阿爹会给你烧纸钱,你你、别吓唬…”
有液体从脚边流出,男人吓尿了。
还以为他对孩子心有愧疚,留下抒发感情呢,其实是腿软挪不动了吧!
可是不对呀!不是说了是仙人么?怎么吓成这样了?
难道,这俩货,不识字…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呢。
她悲催的发现,她的记忆已经模糊到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她叫什么来的呢?
桑什么?
—
她是一个婴儿,但是她有成人的思维,她隐隐感觉有什么在等待她完成。
可惜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觉得她会一种类似于超能力的东西。
姑且认为那是一种精神凝聚力,可以通过意识视物,以精神力代替双眼双耳。至于为什么会,她不知道。
她的名字里可能有一个'桑'字,她可能是胎穿过来的。她这么猜测。
这家人有些奇葩,他们好像认为她是妖孽化身,打算代表月亮消灭之呢。
看见她活着,一个个吓得面色铁青,冷汗直流。
'姑奶奶不活着,难道该是死了的么?'就、挺气人!
当然,她是通过精神力探知的,她睁不开眼呢。但是她会挥小拳拳!
此刻她空有意识,却无法完全掌控肉身。被禁锢在小小的躯体中,自救无门。
一个穿着旧衣的老人和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手上扛着一把锄头,匆匆的往荒山深处走去。
那个小包袱就裹着她。
“就这里吧,再走就很多坟地了。”老人一脸不悦。
“那就这里吧,真的埋了吗?省吃俭用,说不定也养的活?”男子可能有些于心不忍。
“你看你娶的好媳妇,这都第四个女娃了。再生不出个带把的,你能抬起头做人吗?只会生赔钱货,我都没好意思带出去!就说,生出来就没气了,跟你媳妇也这么说。下次争气点。”老人边骂边指挥男子挖坑。
见男人埋头干活,并不吭声,又数落道,“你看看今天都什么事,明明都没气了,突然又活了。当时一阵阴风刮起,就、就动了。说不准是被孤魂野鬼入住了,不是咱们家妞儿。”
“趁这孽畜还没施法,赶紧解决她,算是给人间一个太平了,咱这是积功德,做好事!”老人絮絮叨叨,虽然没见过鬼神,迷信却一套一套的。
这一方土地太硬,又是夜黑风高,男人挣扎半天也就一两尺来深。
老人有些不耐烦了,半夜的阴风阵阵,吹的两人心惊胆战。原本就不是干好事,嘴上安慰自己也没多大作用。来声兽吼,差点没吓的男人,扔掉锄头。
“随便埋了,差不多行了,这里太吓人了,这荒山上面埋了不少死人。”越想越是毛骨悚然。老人哆嗦着将人往男人怀里一塞,一咕噜往来时的路奔驰而去。
男子见状手一滑,婴儿掉落坑中,略一停顿,衣物也一并扯走了!
这是个人人过的艰难的时代,兴许布料还要拿回去循环利用,但是她不原谅呢,让她一个小婴儿光溜溜等死,她有点想挥舞小拳拳!
男子急着追上老人,少了老人手中的灯光加持,光线灰暗,更显阴森。将她埋的浅不说,连脸都大半露在外头。
作为一个成熟的婴儿,她不发一言,并不大声哭闹。
'啧!啧啧!我真是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两个人竟然是我的血缘亲人吗?'
她情绪无波无澜,仿佛经历过相同的事情。
血腥味引来虫蚁,异物入侵肉身,感受到生命力在缓缓流失。那酸爽,恨不得立即死去。
论,投个好胎的重要性。
不愉快的过程总是缓慢而痛苦,婴儿的身躯太过稚嫩,这一番折腾,她的呼吸已经渐渐微弱,迈入弥留之际。
难道要身不由己、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片土地上吗?
有点不太甘心呢?
杂乱无章的蹒跚脚步声与浓厚的血腥味,几乎盖过了她身上的味道。
她感受到一股重量,结实扑在她的小小身子上,闷哼一声。这是要咽气的节奏,不是被咬死、饿死、冻死,而是新型死法,被压死呢!
她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了。身上清清爽爽的,鼻间萦绕一股淡淡香味。
意识海呈现一个温馨豪华的大房间。是个有钱人家呢。
她睁开乌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扫了一圈又一圈。
似乎不太能够相信她竟然得救了。
一个女子察觉到她的视线,接着她的口中涌入了香甜的液体。
她奋力地吸着,好饿好饿,这家奶粉真香!
女子的声音带着怜惜,“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一定饿坏了吧?”
“不过接下来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我的乖乖。”
女子指腹抚着她的脸颊,似乎爱不释手,絮絮叨叨同她说了许多话。
她大概弄清了这家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