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杂记

“这是当年茗公主的住所……”塔毅和藏书阁的先生谈了半日，不知不觉地转到一处古宅，“这茗公主，据说是当年嫁给虎族首领，那时还没有伊穆王朝呢……”“正是，当时也是迫于时局，她几乎是被逼着去的，因为母亲的早逝，宗亲们都护着自己家的孩子，都让她去和亲……最终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险些让鹿族灭亡……”塔毅听到这一段从来没人告诉她的事情时来了兴趣，“这，我倒是听说过，具体是……”“茗公主嫁到虎族，和那个比她大三十岁的首领生了一个儿子，虎族首领去世后，她利用在虎族十年积攒的人脉坐稳了江山，我鹿族这边一开始还想趁机笼络，谁知令多年来把茗公主当作棋子的鹿族王廷没想到的是，茗公主在掌权后的第六年就对外扩张，今天虎族的合中镇，保阳镇，曲渡镇本是鹿族的领土，本来节度这三镇的鹿穆镇反而成了前线，虎族军队继续南下，把鹿穆包围了半年，最终直到当时首领答应割让三镇，才同意撤兵，而后将三镇的鹿族人全部驱逐……”“谁能想到流着鹿族血的茗公主竟然……”塔毅长吁口气，才反应过来这已经是400多年前的往事了，“如果她的后人还在这世上，恐怕也不知道她当初的经历吧……这件事情不应该封存起来……请您组织一些人为她写一首长诗吧。”“这……遵命。”……

——————

“夫人……”文官被纳颜吓了一跳，颤抖地伸出一只手，纳颜正坐在塔毅的座位上看着文书，“陛下让我代理这些，我只是出具一些建议，圈点一些重点，决定还是陛下做的。大人您不必担心。”“夫人，您，真是……”老大臣不知道说什么，行了礼就走出去，“里面只有夫人……”“这……”一群大臣不知所措，对于这些拥立王室的大臣塔毅心里也很看不上他们，自己时常寻访那些主动辞官的曾经议会的成员，那次暴动过后（本书一百七十章节前后）塔勒被安排住在城外的一处小农庄，塔毅和一名侍从骑了一下午的马跑去找他，“师傅。”塔毅喊了一声，按着佩剑像孩子一样跑去，“陛下。”塔勒拿着拐杖正要行礼，五年前他在广场演讲的时候的样子和现在仿佛隔了二十年……

——————

麦垛的茬子隔着粗布扎着伊穆鲁的身子，通缉自己的画像到处张贴，“检举此人赏千金，捉拿此人封一城……”，伊穆鲁没有心思想这些，怀里的剑被暖热了，打了个喷嚏，鼻子在剑柄上磕了一下……

“你要让他乖乖地回来了，我就给你父子痛快，不然，我就让你们都碎尸万段……”伊穆成（第一部伊穆鲁克的叔叔，利用蛮族篡权造成虎族动乱），“我儿子会回来的，不过那时就是你们的末日……”

“妈妈……”伊穆鲁嘴里哆嗦着，寒气慢慢地降下来了，心里只有两个字“复仇”，恍恍惚惚的他脑子里幻想着自己手刃伊穆王的情景，在混混沌沌中一次又一次失望，最直接的办法是去鹿族，没准鹿族首领会给自己机会，“我和鹿族人打了一辈子仗了……”父亲只说了一半，便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难道”……伊穆鲁在废谷仓里昏昏沉沉睡了一夜，起来时觉得浑身无力，去河边打水，“我……这是我吗……”伊穆鲁看着池中的倒影，额头的皮肤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头发中竟然有了几缕白丝，“我……”他揪下一根，凝视了许久，“就是他！”打头的士兵指着伊穆鲁，伊穆鲁拔出家传的剑，奋起劈下那人的右臂，紧接着回转剑锋，左边的士兵被开膛破肚，只剩下两个人，追上去斩杀一人后，剩下一人被石头绊倒，“将军，将军……”伊穆鲁认清楚他是伊穆成身边的士兵，伊穆鲁没有杀他，丢开他就向河对面游，过了河，钻进山林，暗中发现那人在河边做了个记号，伊穆鲁终于放下心，过了一会知情人从另一边再次过河，直往边境走去……

——————

“又在想当年的事了？”不知什么时候，纳琳站在尼鲁身边，她正抱着小孙子，小孙子伸出两只细嫩的胳膊，拉住爷爷的袖子，“你带他去睡午觉吧……”“这都下午了，我们已经睡过了。”纳琳一边说一边逗孙子，“那你带他去玩一玩。”这时近臣已经站在门边。

“陛下，当年的知情人，除了您，都不在世了，您当年逼伊穆成承认当初的冤案只能说明伊穆将军是无辜的，不能说明当年的伊穆鲁……”“没事，你说是伊穆鲁就行了。”“是，陛下。不能说明当年的伊穆鲁，人们至今认为他下落不明，还有人觉得他在鹿族伺机复仇，“这，如果能给父亲，母亲还有妹妹，姐夫……”尼鲁哽咽住了，“能给他们洗刷冤屈就足够了，我不能再奢求什么了……如果我是伊穆鲁，没人会相信父亲他们是无辜的，如果我是尼鲁，那么他们就会觉得我是在为伊穆家打抱不平……就让伊穆鲁流亡下去吧。”……

——————

一处废旧的府邸周围聚满了人，士兵们忙着清理杂草，没人会想到这个多年来的“逆贼”的府邸竟然能够被翻新，终于，伊穆成当年的口供被刻在门前的一块石碑上，他和伊穆王的跪像放在一尊披战甲，持长戟的塑像前，“听爷爷原来说，伊穆将军爱兵如子，出师必胜，可是，不知怎么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四十多年了，世事无常啊。”由于对伊穆成的憎恨和对尼鲁的爱戴，人们都一直认为伊穆鲁一家是冤枉的，“只是据说伊穆鲁还下落不明，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回来啊。”“他也应该六十多岁吧，唉，如果没这一茬子事，他和他家先人们，功勋卓著，只可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