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杂记

嫣嫣试着新做的裙子，小侄女坐在床上哭着要她抱，“马上马上。”她把腰带系好后，赶忙走到床边，萱萱噙着泪水嘟着嘴伸着两只胳膊，囡囡一把把她抱起来逛了逛，她抓住姑姑的辫子，用笨拙的手指绕着头发，夏日的风吹进窗户，“嫂嫂？”她试探地喊了一声，尼薇儿拿着汤勺从厨房走出来，“怎么了？”“那个，我，我下午不在家里吃，你就做你和囡囡的吧。”“哦？我猜猜，有约会？”尼薇儿笑着说，嫣嫣脸刷地红了，“约会。”萱萱正为听到一个新词高兴地拍手，“好，早去早回，要不然你哥又要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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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纳晓东冲着正左顾右盼的赫嫣挥了挥手，他还没来得及脱掉军装，因为他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哦，你在这儿啊——我衣服好看吗？”“好极了……”纳晓东身子前倾伸出一只手，但又不敢去握住赫嫣的手，装作指路摆了摆，“去哪里啊……”……两个青年人向着街道另一边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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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打中我……”……年轻的鹿族士兵坐在和战友挖掘的壕沟里，想象着敌人的炮弹攻击这看起来简陋的工事，“赫祯，那你知道她后来……”在鹿族南部的荒野里没有任何事物和“温柔”挂钩，只有在谈论故乡的佳人时才能感到一丝宽慰，但是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愿提及这个话题，除非别人亲自开口，“后来回鹿穆找她……她已经结婚了，是和虎族人，她会一点针线活，给一个军官补衣服……我问她为什么不等我……”赫祯停住嘴，干裂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你说过的，等我回来就结婚……”，说到这里，哭的更厉害，等了半天她才缓过来，“那个萨霏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她低着头，眼睛躲闪着赫祯的目光，“他如果对你不好……别忍着……可以来找我。”她没有回答，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害怕，他会误会。”

“不知当初为什么要把部队调离鹿穆……哪怕让我死了，只要能守住……”他沉沉地说，却还是那一副表情，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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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晓东时不时趁赫嫣不注意偷偷地看她一眼，“你看那个……”赫嫣指了指刚挂起来的灯笼，“这里人多……跟着我走。”他迅速地用右手握住赫嫣的手，这只握刀的，长着厚茧的手让赫嫣细嫩的手心觉得被划了一下，纳晓东看着被吓一跳的赫嫣，本想松开，但事已至此，他拉住她，向着她指的方向走去，赫嫣缓过神，嘴脸露出一丝笑容，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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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祯看着森林河清澈的水，太阳快要落下，正在山的后面晃动，赫祯看着河里自己的倒影，黝黑的面庞，剪短的头发，皲裂的嘴唇，只有那双眼睛还像从前那样大，从小周围人都夸赞他的眼睛，可是如今好像被什么蒙住了，母亲看着一年又一年过去了，说了好几家姑娘，他都推辞了，索性报了名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看着半山腰那几门仿制虎族的大炮正在对着阵地开炮，他紧盯着炮口没有散去的硝烟，期待着它再一次喷出火焰，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眼里倒映着那一束束火焰……

耳边似乎传来一阵阵乐声，拨动着他心里某个东西，他闭上眼睛，仿佛眼前就是敌人的千军万马（类似于老版三国演义里面的巴渝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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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烟花在空中爆开，所有人都惊叹这新发明的玩意，“我害怕……”赫嫣拽了拽纳晓东的胳膊，“不怕不怕……”纳晓东把她手握紧，手心已经出汗，却不肯撒开，“嫣嫣，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几个月都见不着……”“啊？这么急，那你这次回来……”“我……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两个年轻人望着彼此，“啪。”又一束烟花在空中爆开，赫嫣侧过脸看了看那束烟花，纳晓东突然把她拥在怀里，赫嫣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就像烟花一样迸散，大口喘着气，“我送你回去吧，不早了……”纳晓东看着初生的夜空，星河慢慢地流转……

敲门前，赫嫣转过身，和他再拥抱了一次，贴着他的耳畔说道：“我等你回来……”她抿着嘴，不好意思说下去，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心里的那个词，“好……你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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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鲁看着满城的烟火甚是得意，“等建国十周年，要放一夜的烟火……”当他转过身时，那一声声烟花声，却突然成了枪炮声，他猛地转过身，却还是那繁华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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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毅得知纳雅不再担任洛纳的任何官职后曾想过叫她回来，但是却又担心她还对当年的事情（本书一百六十章左右）耿耿于怀，便打消了念头，抽出佩剑，在烛火的倒影下舞了起来，摇晃灯影把这位鹿族年轻的君主映在墙上，墙上挂着的是纳武（纳雅爷爷）跨马扬鞭的画像，老将军眼睛似乎也闪着光……“没有生疏。”他会心地笑了笑，把剑收了起来。

他深呼一口气，翻过身把纳颜从自己身上推到一边的枕头上，纳颜已经精疲力尽，但还是想要再说一两句话，“陛下成天都在操心工程的事情……终于能好好休息下。”“颜颜，你也是……我们都好好休息下吧……”“他们也去休息吧。”塔毅心里想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