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别院,偏僻的厢房内,何兰被反绑着双手,蜷缩在墙角。
一路上除了挣扎,何兰脑袋里也飞快地转着,是她得罪了什么权贵,又或者是她哥?谁要抓她?庞潼?还是魔龙?
郝尘刚走没多久,这伙恶人就来了,好在郝尘出门打猎了,她心里暗自庆幸着。
郝尘是一年前,来告诉她坏消息的,她的哥哥,何云起失踪了,北境王也魔化了。那个时候,郝尘想接她一起去林府,可是何兰拒绝了。她想如果她走了,哥哥怎么找她呢?为了她的安全,郝尘就留了下来,当她的护卫,她替人看病,郝尘偶尔上山打些野食,他们就在这里一起等着何云起找过来。
门开了,逆着光看不清人脸,何兰只看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踏进屋内,那气息阴沉,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男人蹲在她面前,拔掉何兰嘴上堵的布条,说,“长得挺漂亮的,你叫什么名字?”
何兰努力让自己镇定自若,尽可能地在这个人面前不要漏怯,尽管她知道自己被绑着,看上去像一只瑟瑟发抖的羊羔,但是她仍挑了句不客气的话怼了回去:“不是你抓我的吗?你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哦,这只小猫爪子还挺利。”男人笑了笑,没有恼怒。
啻痕喜欢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和她们肌肤上的亲热,让他在阳间多了很多安全感,尽管他不肯承认,有什么让他害怕的。
何兰小小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啻痕掐着何兰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他那双黑洞洞的眸子,问道:“何云起是你什么人?”
何兰当下明白这人抓自己的目的——也是想找到她哥。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不能怂,嘴上便冷漠地甩了一句,“不认识。”
“哼,嘴还挺硬。”男人嘴角挂上邪妄的笑容,“那你哥有没有来找过你?”
“不知道——”何兰冲啻痕愤怒地吼道,“你抓错人了,我只是个独居的野丫头。”
“本来我也不想难为你的,如果你一直坚持,那我就慢慢陪你玩。”啻痕的脸上明显已经不是很有耐心了。
“你究竟是谁?”何兰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她转换了策略,主动出击。
“你哥没带你见他的主人吗?”啻痕邪笑道,“我就是你们兄妹俩的主人,我这张脸,你一定得记牢了。”
“你是?”
何兰疑惑心起,郝尘和他说过,之前的北境王是个好人,还救了郝尘,可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变坏的魔龙?他追问我哥的下落,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要杀掉他吗?反正他现在是个坏人,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那之前的北境王呢?那个好的王去哪里了?何兰没有见过北境王,她对这个人一点概念都没有,只凭着郝尘给她的警告来猜测眼前的人。
“女人,我就是北境王。看来何云起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啻痕才发现何兰原来都不认识自己,心理未免有点小小的失落。
啻痕对何云起这个人的感情有点复杂,一共见面的也就三次。
第一次在他面前杀了一个宫人,看他那满脸恐惧的样子,让啻痕觉得他就是个软弱可欺的。后来,啻痕在何云起身上种下了,带魔种的无巫玄枝。
这个人活着就是被自己和庞潼利用的一枚棋子,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可是裂魂宫最后一次对决,灵阜放出来的噬魂兽把刚刚夺舍的他,摔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却是何云起挣脱了魔种的侵蚀,拼了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救了回来,尽管啻痕知道,他想救的只是啻吻,并不是自己。
能救这具躯体的人,也能杀死这具躯体,何云起的命他不能留,这一年的时间他四处搜寻着这个被椒图救走的男人,尽管他和椒图的协议是放过何云起。
协议?啻痕不自觉地拉长了嘴,他只是忘川河里挣扎出来的一只鬼,协议只在他自己的规则里,这个愚蠢又软弱的凡人必须死,啻痕心道。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何云起的妹妹,又是和他哥一样软弱而又倔强吗?啻痕想到这里,不禁对这个像小猫一样的女人有了一丝兴趣。
“我并不想为难你,毕竟是你哥在我快死的时候救了我。”啻痕希望何兰像她自己所说的,是个野姑娘。他给了她百倍的耐心,淳淳善诱,把她想像成一只自己送上门的羔羊。他继续道,“我只想找到你哥,好好感谢一下他。”
可惜啻痕想错了,这个女人没有他想的那么蠢,何兰眨了眨她那貌似天真的大眼睛,嘴巴做了个哦的口型,心里翻腾开了。如果想感谢我哥?就是这么对我的吗?这个冷血动物真的把自己想像得那么单纯。
何兰转了下眼珠子,便大言不惭地说道,“那不如这样,你权且把这份感激之情放在我身上吧,先把我松绑了,再好吃好喝侍候着。对了,还要把我送回去,等我哥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何兰这招借坡下驴可谓是直接撕掉了啻痕的假面。
这个世界上,讲道理是需要看条件的,老虎不会跟兔子讲道理,恶龙不会跟走兽讲道理,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多,所以根本就没有讲道理的必要。
“嗯,女人,这可是你说的。”啻痕眉尖一挑,凑近了何兰的脸,坏坏地笑了起来,“可是你自己要我把感情放在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