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春宫内,白玉大床上纱幔低垂,春色无边,隐隐可见两个赤条条的身体在锦被秀衾中纠缠,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喘息和低语声。
“这是送给你的宝珠,放在地府都可以光耀四野的夜明珠。”庞潼伸手在床边衣服的袖袋里摸了一个匣子出来。
“去了地府这么多天,难得你还记得给我带礼物。”卜馥云鬓散乱,脸颊微红,伏在庞潼的怀里娇喘着。
有了这份幸福,她卜馥知足极了,庞潼这次成功的将魔龙啻痕招唤出来,计划就推进了大半。
那个老不死的皇帝再没有价值,很快啻痕继承王位,就要送他驾鹤归西,而自己就能和金鸦成双成对了。想了千年的情事,终于很快有实现的一天了,名正言顺地做金鸦的正妻,卜馥睡觉都会笑醒,那种整个人被灌了蜜一样的甜蜜感,从头顶漫到脚趾头,快要把她淹没了。
“怎么会不记得你呢?你可是我的大功臣,如果没有你,我金鸦怎么会这么顺利?”庞潼支起头,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他将嘴唇微微拉长,下巴的一撮小胡子也带着颤,他眼睛眯起,像是在笑,话却说得慢条斯理,话中有话。
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也不是不喜欢,扪心自问,容貌算上乘,性格温宛可人,巴心巴肝地对他好,就是站在十八里地外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皇后对他的一腔情义。这样就差了点什么了,两个人的天平失衡了,那个被翘得高高在上的一方,总是会在心中爬出一些很难查觉的居高临下,这样的货色,他在天族的时候多的是,有什么难找的。
但是他要他的金丹,就还是送了颗夜明珠,一来觉得这是交换,觉得这样就不欠卜馥的,心安理得,二来,他是天族皇子,自带风度。
“你的意思是,我为你带来的好运气么?这次,我也没做什么呢?”卜馥的心还沉浸在激情中,泡着糖水,迷迷糊糊地答着。
“我觉得是裂魂花的运气吧,你知道裂魂花吗,可不是一般的花,它可以让死去的人,三魂七魄都附在花上,永不消散,可以凝结强大的灵力来供我驱动。”庞潼轻轻抚摸着这位年青皇后的脸颊,用略带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哦,好像之前我听说过,不是说已经被禁了,见不到了么?”卜馥闭着眼睛答。
“上古时代,神界就把这种花视为禁花,不允许种植,而且它的种植条件原本就非常苛刻,只能在有神力的阴寒之地才能生长。没有天时地利人合,是种不出来的。”庞潼托着卜馥的下巴问:“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已经让人在告魂岛上成功地将它种出来了,这次啻痕能成功夺舍,用了不少花的灵力。”
“哦,那就要恭喜宰相了!”卜馥打着哈欠答。
“但是如果有人想得到这种花的灵力,就必须接受考验,须用他的真爱来为裂魂花献祭。我想做三界之主,就一定要得到裂魂花的力量,你说?”庞潼说到这里,突然缓了缓,压到了卜馥的身上,咬着她的耳廓问,“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卜馥听到这句,头皮一阵发麻,打了一个激灵,耳边呼出的热气和密集的噬咬感,让她有种鬼上身的错觉。
她沉默了半晌,突然冷脸质问道,“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爱我吗?什么事情都会为我去做吗?”庞潼笑起来。
笑容好像透过他的脸浮了出来,卜馥盯着他,眼前的纱幔黏在那张脸上,变得模糊,那是一张她祈求了千年的脸,现在老了些,有些中年人的皱纹,她以为她不介意这些,这张脸就可以是她的,很久很久以前,这张脸就裹在华丽的蟒袍里,坐在仙气缭绕的大殿上,从来让她看不清。
“我。。。”卜馥脸上镶嵌着一双很容易变得惊疑的瞳仁,努力地张开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她艰难地不愿意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这个——她爱了千年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庞潼收起笑容,这样让他看上去更加实际些,道,“皇后,你知道我的习惯——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不会放手。我现在就要借你的妖丹用,可以吗?”
“你。。。”卜馥还没来得及挣扎,她爱的那个男人丝豪没有半点怜惜,动作迅疾无比,将一把精美的匕首插入了她的腹部。
卜馥感到肚子一阵疼痛,是突如其来深入骨髓的疼痛,她用手一摸——满手鲜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死死地抓住庞潼的衣服,口中涌上来一口血,她咬碎银牙,吞进了肚子,她不相信,不信。卜馥眼睛睁着大大的,带着恨,心里想,金鸦,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呢?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比不过那几株裂魂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