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㫾,我喃喃道,“那个人不是你,那场面也不会是你的未来。”
啻吻抬起脸,眯起眼,恢复了冷冽之气,视线漂浮于远方,缓缓道,“是的,不是我。”
“你觉不觉得,灵阜好像和那个“柯儿”有某种联系。”我侧头望着他,希望可以得到他的认可,“那个柯儿说她是玄灵之女,司淮江灵流之职。”
“每次梦醒都是一头冷汗,其中的细节,几乎都忘得七七八八了,脑子里都是停顿在那些血腥的场景里。”啻吻叹口气说。
“灵阜也是神仙,应该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吧!”我歪着头,仔细把前前后后的猜测串联起来,有了一个大胆的思路。
“你想想,假如。。。很多年以前,你的前世小金,柯儿,还有灵阜是一场三角恋呢?”我兴奋地拍手,做恍然大悟状,继续假设说,“如果那个梦境里身着喜袍的新郎是灵阜呢?嘿嘿,这样,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你还真八卦。”啻吻满脸黑线。
“你上辈子给神官灵阜戴了顶绿帽子,所以这辈子从你一出生,他就要追杀你到海角天涯。”我斩钉截铁地说完,将右手握成拳咂于左手的掌心,心道,一定就是这样。
“喂喂。。。算命先生,别乱给我贴第三者的标签。”啻吻一记轻拳落到我肩膀上。
“不然呢?”我疼得呲牙咧嘴。
“你不是入幻境了吗?没看清那喜袍新郎的长相么?”啻吻再来一招肘锤。
“看不清啊,那场面太虐心虐肺了,也没去留意那新郎的表情啊!”我嚷嚷着起身,招架着啻吻的攻势,喊道,“你入梦的时候再让我进去看一次吧。”
“……”啻吻一手扶额,放弃进攻,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只是想……你梦里是不是有一些线索。”我喘着气,说,“记得炜寰说你此世身带恶咒,会遇大劫,需是寻到命中天乙贵人——玄灵神女。”
啻吻神色一凛,正色道,“怎么没有听炜寰和我提起过?”
“是吗?他没有和你说吗?”我惊讶地问。
“他只说要找玄灵神女的转世,没有说我会遭遇大劫。”啻吻收敛神色皱眉道。
“可能不想你担心吧。”我说。
“嗯,大劫。。。”啻吻望着天,喃喃道,“还有,你一介凡胎之人,却可以莫名奇妙生出上古法器,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我们去弄清楚这些迷团。”
正说着,山坡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啻吻警觉的将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口型,轻步上前拨开杂草察看。
透过缝隙,远处陡斜的山岭上,于晴提着裙子艰难地在湿滑的山路行走,袖子不停地擦着额头冒出的汗,口中“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她娇小的肩膀上还扛着什么东西,罩住了她的半个人。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啻吻脸上闪过一抹讥诮,说:“他们回来了!”
不一会,于晴便从草丛中冒了出来,肩膀上的东西压得她侧身而倒,一起摔到地上。
定睛细看,原来是被捆妖链缠绕得如同一个偌大蚕茧般的灵阜,露出的那个脑袋耷拉着,一动也不动。
我憋着一肚子的笑意,对于晴说,“辛苦姑娘了。”
“渴……好渴……”于晴满脸疲惫,靠在一棵树下,一只脚还踩在那颗大蚕茧的身上,我赶紧去马背上拿了水壶,倒了一碗清水递给她。
于晴接过,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缓过神来,又指着灵阜对我说,“他。。。他想扔下我逃跑,结。。。结果那个链子太厉害了,唰唰地,就把他捆成这样子了。”
说着,于晴还兴奋地比划着,张大嘴巴感叹道,“怎么有这么神奇的武器啊!”
“这是綑妖链,他有坏心思了,法器就会感应到。”我冲于晴笑道,“所以,千万不要做坏事。”
“那神官大人做了什么坏事?”于晴睫毛忽闪忽闪地,问道。
“嗯——”我歪着头想了会儿,答道,“他冤枉了好人。”
“哦。”于晴好像若有所悟地点头。
“不早了,早点上路。”身边的啻吻催促道,“下了山,会有马车过来接应我们。
一路上,我和啻吻都是低调行事,尽量伪装身份,如今,快到嶂城了,是他以前驻守过的城池,这种感觉就像回到家了一样,如今的啻吻便对部下也不再有所隐瞒,直接让炜寰通知郡守梁飞,兴师动重地派车马来迎接。
余下的山路比较平顺,于晴这个姑娘聪明,胆子也大了,不多时便掌握了基本的控马技巧,她乐呵呵地骑着晨凫,后面绑着灵阜,像货物样在马屁股上挂着一颠一颠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