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清澈的水流不断地从水龙头口灌进铁桶里,不时溅起一两朵小水花,滴落在人的皮肤上,一片清凉。
“唉~”沢田纲吉温和的褐色眸子紧紧地盯着桶里渐高的水平面,有些懊恼。
今天,是并盛中学每周一次的大扫除,每个班级到必须按照规定,派出班级内轮到值日的人在午休的时间进行打扫,沢田纲吉是1年A班的学生,按照轮流的话,今天本来应该不是他的打扫............可是...........................
“废柴纲!今天午休我要睡觉,打扫就交给你啦~”
“可是....可是”我也要睡觉啊。剩下的话沢田纲吉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人的手臂已经有些危险的半勒着他的脖子。
“啊?可是什么啊?!”
“没....没有,就交给我吧!藤田君你好好睡!QAQ”如果说了,一定会被打的吧!一定会的!┭┮﹏┭┮。
“啊,那再见了,废柴阿纲!”.......................
“啊啊!真的是越想越窝火,为什么!为什么老是我被欺负啊!”自顾自的嘀咕着,沢田纲吉越想越不甘心,狠狠地拍了一下水桶里的水面,“啊!”却清凉的水液溅了一脸,有些挫败的垂下头,从小学就被同学欺负叫做废材阿纲什么的...........虽然我真的很废柴.....嘛,算了,就当做在帮他们好了...............
破罐子破摔的想着,沢田纲吉拧紧水龙头,把装满水的铁桶提起,好重!
“废柴纲!你在干什么呢!换个水都那么慢!”不远处的窗口冒出一个人头,大声叫唤着,言语中满是不满。
“嗨!我马上就来。”大声的回应着,沢田纲吉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手中装满水的铁桶止不住的摇晃着,连带着让他的身体都有些不稳。
“让开!风纪委员例行检查。”高大的飞机头少年们有些粗鲁地推挤开走道上的学生,“副委员长。”却对中间显得格外老成的大叔呃....少年?恭敬有加。
“走开啊啊啊啊啊!!!!”脚下一滑,重心向前的沢田纲吉提着手里的铁桶有些失控的奔跑着,看着走道上的众人飞速的退到两边,还不待沢田纲吉松口气,褐色的眸子却注意到了,因为众人退开,而露出身影的草壁哲矢和他身后的风纪委员们!!!!!
“哐啷——”不知道半路绊到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伸出来的臭脚,铁桶高高的抛向半空。
“快!点让开!!”棕褐色的瞳孔一缩,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眶里泛着热意,因为疼痛而溢出的生理盐水,死定了!倒在地上的前一秒,沢田纲吉这么想着。
视线随着铁桶完美的抛物线漂移,等到草壁哲矢听到提醒想到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头部微仰着,眼睛猛地睁大,眼睁睁的看着铁桶带着满桶的清水直直地扣到自己的头上。
“哗啦——”清凉的水液顺着质地良好的制服将地面渲染的一片湿意。
...................................一片寂静,所有人,默契的看着那个被铁桶套住脑袋的风纪副委员长,沉默不语。
“副....副委员长!您..还好么?”仿佛突然意识到,站在一旁的飞机头少年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啊!!”却在看到原本不动的人微微伸手的时候发出一声惨叫。
有些无语的伸手把头上的铁桶取下来,草壁哲矢觉得到现在自己的脑袋还有些晕乎。
原本固定在头顶的飞机头发型因为水和铁桶的原因,凌乱的粘贴在脸上,分外狼狈........
“噗——”听着身旁的憋笑声,草壁哲矢的头顶爆起一个青筋,刚想伸手撩开糊在脸上的头发,却在即将伸手触到的时候,想到什么似的,放下。
“对...对不起!学长我来帮你吧!”耳边传来少年有些怯懦却分外温和的声音。
“等等......唔”草壁哲矢还没来得及拒绝,脸上就被白色柔软的物体覆盖。
试图挽救的沢田纲吉强忍着害怕,掏出母亲给他准备的手帕,盖在那人的脸上,小心的擦拭着。
“八嘎!你这个家伙在对我们的副委员长干嘛!”此刻,围绕在草壁哲矢的高大的飞机头少年们这才回神,其中一个叫唤着,伸手狠狠扯住沢田纲吉的衣领,往后拉扯着。
然而好巧不巧,受到威胁的沢田纲吉条件反射地握紧手里的草壁哲矢脸上的一撮长发。
“痛....你们干嘛啊!”草壁哲矢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着他的头皮,疼痛感让他有些不耐地怒吼出声,低哑而磁性的男声带着一丝烦躁响彻了整个走廊。
..................寂静
“干嘛那样看着我!”看着身旁的众人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草壁哲矢深感奇怪地皱了皱眉,“喂......小鬼!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目光待触及到蹲坐在地上的棕发少年手里的黑乎乎的东西,有点眼熟啊.......卧槽!草壁哲矢一脸不敢相信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脑袋抓住一撮头发撩到眼前...........亚麻色.....尼玛!!!我的假发!!
沢田纲吉懵逼的看看手中的假发,白色手帕上分外明显的深色阴影,再看看众人瞩目的有着亚麻色头发和精致娃娃脸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帮了倒忙呢_(:зゝ∠)_
这样子........我还有救么〒▽〒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QAQ
“啪嗒——”就在这一片寂静中,轻微的声音分外明显,众人齐齐看向从草壁哲矢衣服里滚落出来的,小小的做工精致的东西。
“那个.....”发出声音的男生瞬间被众人瞩目,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那个好像是变音器吧..........”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草壁哲矢。
看着那空洞的和丧尸有的一拼的可怕眼神,草壁哲矢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呃......那啥?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煤气还没关!”少年刚说完这句话,撒开脚丫子就跑!
清冷而磁性的少年声音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抓住他!”
“抓住那个美骚年!”
“抓住那个冒充副委员长的小屁孩!”
躲过一只差点碰到自己的咸猪手,扭头看着身后追捕自己的众人,草壁哲矢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尼玛!那个小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害的老子掉马!
#当众掉马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阿嚏!”正在洗手帕的沢田纲吉默默地看了一眼已经干净的手帕,回想着之前手帕上一堆的深色阴影,那是粉底吧=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呢_(:зゝ∠)_
天台之上,原本正在午睡云雀恭弥,有些烦躁的睁开眼,漂亮的蓝灰色凤眸带着一丝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恩,第一张会短小一点,别嫌弃
草壁哲矢死死地贴着门后,待门外的脚步声渐远。
这才放松下来,“呼~哈~”狼狈地用手支撑住膝盖,因为长时间的奔逃,草壁哲矢的呼吸有些繁乱。
抬起手,衣袖拭掉额角滑落的汗,少年精致的脸有些稍稍扭曲,沢田纲吉!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耳边传来一阵冲水声,草壁哲矢神经一阵紧绷,刚刚为了躲那群家伙,随便找了个地方就钻了进来,也不知道这是哪。
“吱嘎--”轻微的门被打开的声音,草壁哲矢猛地回头,恰巧对上女生有些困惑的眼神,两相对望,草壁哲矢仿佛猛然惊觉似得深吸了一口气,这不会是........
对面那姑娘却是仿佛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处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救命!有流氓啊~!□□啊!!”尖锐的叫声让草壁哲矢有一阵迷糊,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卷卷纸正中他的面门。
草壁哲矢:在下有句nmmp,不知当不当讲。艹尼玛,老子根本没打算对你做什么好么!在说那句话之前,麻烦姑娘你照照自己的尊容,OK??
好疼.....眼眶因为疼痛而有些湿热,草壁哲矢单手捂住鼻子,有些慌不择路地跳窗而逃.............然而.....特么的他忘记这里是三楼啊啊啊啊啊!!!(Д≡Д)
下雨了么?湿热的东西滴落在额头,沢田纲吉有些困惑的摸了摸额头,湿润而黏稠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愣。
指尖的那一抹艳红,尤为刺眼,少年向来清澈的棕色瞳孔狠狠一缩,他猛地抬起头,却被从天而降的那人扑了个满怀。
意料之外的不痛,草壁哲矢惊奇地睁开眼睛,却是撞上了身下少年清澈的棕色瞳仁里,少年怯懦略带温和的面容与之前让他掉马的罪魁祸首相重合,他眯了眯眼,一手撑在少年耳后的草地上,“就是..”你这个家伙害我掉马!
话还没有说完的草壁哲矢只感觉鼻尖一热,就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有些纤长的颈项添了一抹红。
草壁哲矢:...........
沢田纲吉:...........
气氛一阵沉默,正当草壁哲矢打算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少年声音:“哇哦~草食动物的野合么。”
草食动物什么鬼,野合什么鬼!云雀学长还是那么中二,内心欢脱吐槽的沢田纲吉注意到身上的少年的眼神有一瞬间亮起。
是委员长大人!选择性忽视话语中饱含的深意的草壁哲矢欣喜地看着云雀恭弥冷清而欣长的身姿,墨色的眼里冒出了两颗星星,却在注意到自家委员长大人手里闪着寒光的浮萍拐时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云雀恭弥看着那个陌生的还挂着鼻血的精致少年亮晶晶的眼神,有一瞬间愣神,却在下一秒眯了眯眼,“哇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偷窥女厕的大胆的草食动物么,绝对咬杀你。”
右腿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猛地发力,几乎是眨眼间,手中的浮萍拐就将草壁哲矢挑翻了出去。
下颚几乎碎裂的疼痛,草壁哲矢单手撑地向后一个空翻蹲坐在地,咽下了口中腥甜的东西,不过对面人却不会给他喘息的时间,不过眨眼,便已欺身而上,草壁哲矢觉得自己甚至能数清楚对方的睫毛。
腰部下弯,面部被拐子挥出的风刮得生疼,眼见得那坚硬的拐子即将亲吻自己面门,草壁哲矢不由的闭上眼睛,却是大喊着:“委员长!我是草壁!”
脸部上方的浮萍拐骤停,草壁哲矢小心地睁开眼睛,却是看到那骤停拐子又落了下来,直直地**他身后的草地。
“嗤,终于承认了么,以后,你就不是风纪委员了。”抽出深陷在草坪上,云雀恭弥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处于懵逼中的少年。
看着凶残的并盛凶兽扬长而去的背影,沢田纲吉小心地走到那人身边,“阿诺,你没....”事吧,没有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少年的眼圈有些泛红,墨黑色的瞳仁旁有着分外晶莹的东西,“你走开!”伸手推搡了一下沢田纲吉,他有些倔强地别开脸,仰着头,使劲地不让眼泪流出来,然而结果还是失败了,晶莹的泪顺着少年柔和的侧脸滑下,看的沢田纲吉一阵心悸,他有些内疚。
似乎是感觉有些丢脸,沢田纲吉看着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双臂中的少年,有些无奈,却是靠着他的身边坐下,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家了呢,他这么想着。
夕阳如血,将天边的云渲染的一片绚丽,青草之上,两个少年并肩而坐,和谐而美好。
“喂。”
“啊?”耳边少年因为哭泣而有些低哑的声音,沢田纲吉有些疑惑地看过来。
“你为什么,会留下来陪我?”草壁哲矢抿了抿唇。
“啊?当然是担心草壁君你了。”少年抿着唇,稍微稚嫩的脸上,满是茫然,加上还有些泛红水润的眸子和鼻尖上干涸的血迹,显得既可怜又可爱,沢田纲吉不由得就露出了一个笑。
“............喂,我刚刚才没有哭,我只是带着美瞳不舒服而已,你要记住!”
“啊?”无语黑线的沢田纲吉。
“小鬼,你叫沢田纲吉对吧,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以后,谁欺负你,哥罩你!”
“哈?”沢田纲吉有些懵逼,却在看到少年一副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有些好笑。
“说起来,草壁君几岁了呢?”
“你可以叫我哲矢,我已经15了。”
“唉!已经15了么,完全看不出来呢!”
夕阳之下,两个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另一边,云雀恭弥双臂抱胸,冷清的剑眉有些微皱,那个家伙,总好像在哪见过,啧,草食动物罢了!
云雀恭弥的小秘密:
总所周知,云雀恭弥总是对小孩子和小动物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爱心和耐心,尽管自己所组织的风纪委员会都是由一群15、6岁的少年组成的,也不会激起云雀恭弥的什么“母性”但云雀恭弥却很变扭,总会有一种滥用童工的感觉,于是,云雀恭弥要求自己的下属们必须留飞机头,这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看起来老成点罢了,所以,当后来看见褪去伪装的草壁哲矢那无比精致的娃娃脸时,云雀恭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写的好像不怎么样,别嫌
雪花,分外洁白,一片片的落下,然后..........静静地凋零在那冷清的墓碑上。
半透明的身子蜷缩着,青年静静地窝在树叶密簇的枝丫上,冷清的眸子牢牢地凝视着下方的人影。
“呼~”穿着青色浴衣的男人低垂着头,白皙的指尖夹着一根已被点燃的香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白色的烟雾柔和了他的面容,凭空添上一份伤感的意味。
墓碑之上,那个有着温暖的鹅黄色短发的少年,有些变扭的勾着唇,墨绿色的瞳仁里,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
男人叼住烟头,深吸了一口,呼出,微皱的眉头隐藏在柔和的白烟里,“喂,你这个家伙,你之前和我说的话,我可是一直记得呢,宰了我什么的..........呵,那样子的话,也就你敢对我说了吧......伊..东。”
男人轻声低喃着,舌尖轻抵着上牙关,念出那人的名字,竟是莫名增添了一股旖旎的味道。
树枝上,青年的眼中满是复杂,眼眶有些潮热,却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流下那分外晶莹的东西,悄悄地顺着他的面容滑下,他有些慌乱地想去抓,却突然发现,自己...............早就已经触碰不到那些了...........也不会有那些,假的罢了...............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青年没有发现,树枝之下,男人白皙的手背上凭空出现的水珠,感受着手背上的温热,男人有些警觉的抬头,理所应当的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轻举手背,粉色的舌尖轻轻舔舐。
微咸的苦涩感在舌尖弥漫,轻微的挑了挑眉毛,熟练地从浴衣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土方先生!”有些悠远的男声由远及近。
“啊?”男人叼着一支点燃的烟,懒懒的看向身后,“什么啊,是总悟啊。”男人磁性的声音有些慵懒,呼吸间带了些好闻的烟草味。
“啊,我就知道你在这,走吧,那边就差你了。”这么说着,棕发青年拍了拍肩膀上的落雪,然后上前,在那墓碑前放了一束混色的百日草,“啊,副长,你也太小气了,来看望这个家伙,居然什么都不准备。”
男人诡异的沉默了片刻,却是伸出手,默默地在浴衣里向外掏着什么东西,冲田总悟眼角一抽,喂喂,我开玩笑的,土方先生,平常怎么没有看到你那么认真。
看着男人一脸严肃地把手中的蛋黄酱供在那人墓前,那肃穆的神情,仿佛是在完成一样分外神圣的事情。
冲田总悟觉得自己的眼角抽得更厉害了,“土方先生,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喜欢吃狗食么。”
以往总在这个时候炸毛跳起来反驳的男人一反常态的避而不答,“走吧。”
“哦。”撇了撇嘴,棕发青年回头看了眼墓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愫。
雪,经久不绝的下着,渐渐将两人走过的痕迹掩盖,只有那墓前绽放的百日草和那瓶屹立在雪上的蛋黄酱昭示着两人来过的事实。
青年轻轻地飘落在地,有些恍惚的看着脚下的雪地,以往那踩着雪地的“嘎吱”声已经不会再有了,半透明的指尖轻触着墓碑和一旁的蛋黄酱,不出意料的穿透过去,青年有些惨然的笑了,复杂的看着那一束已经落了些雪的混色白日草。
混色白日草的花语是纪念一个已经不在的友人。
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堵塞着,一阵阵地泛着疼,触摸不到任何东西的他,自然没有发现花束下半部分被掩埋在雪下的两根平凡而不起眼的狗尾巴草。
他——伊东鸭太郎,在背叛了真选组后,却并没有背负上叛徒那样的污名被就地处决,而是,堂堂正正的!拿着手中的太刀,和那个家伙决斗,以武士!他们的同伴!这样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死去!
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呢?他啊,在死去以后,又因为那可笑的执念,灵魂固执地不肯离去,成为了,大概是地缚灵的存在吧。
一天天,固执的徘徊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看着那些一点点成长的同伴过来看望他,他画地为牢,把自己牢牢地困在了这小小的墓地里,什么都碰不到,触摸不到,那种孤寂的感觉总会在深夜里席卷而来,将他团团包裹,让他快要窒息,以往,他总能蹲坐在木墩上,遥遥的眺望江户深夜的繁华,然而,时间的流逝。
身边的树木在不知不觉中生长繁茂,最终将他牢牢的禁锢在这密林深处,那些时不时来探望他的家伙们,成了他枯燥的生活中,唯一的调味剂。
............................
时间,从来都不会为谁而逗留,人终究,都会老去,死去。
巨大的榕树下,青年的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身体,没有任何安全感地像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一样蜷缩在枯叶地上,那些家伙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了,好长好长....时间没来.............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他们忘了自己也好,他自顾自的想着,眼圈却渐渐地红了,不要在自我欺骗了,那些家伙,那些笨蛋......已经........死了啊!
终究..........只剩下他一个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日夜徘徊在这密林深处——荒无人烟之地。
他是谁呢?有时候,他躺在枯叶地上,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仰望蓝天,稀少而破碎的记忆力,总有一个声音“伊东。”
原来他叫伊东么,时间,的确可以淡化一切,什么时候起,他那破碎而稀少的记忆也渐渐消散,那些笨蛋的身影在脑海中随风消散,只有“伊东”两个字,被他深深地刻在心底,他怕......怕自己,会连这唯一拥有的东西都失去掉。
他开始害怕黑夜,什么都没有,仿佛要将他吞噬。
这一天,他静静的仰躺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到他的脸上,却又透过他的脸,将地上的落叶烘得暖暖的,他突然有些困了,鼻尖是树木清新的味道,身体一点点的变成细碎的星光消散。
要消失了么?他这么想着,好想好想再看看他们,啊嘞?他们是谁..........来不及再想,眼皮一点点的瞌上,他困倦的闭上眼,陷入死后的第一次酣睡,面色安详的像个孩子。
青年半透明的身子在枯叶上消散成星光,顺着风...................飘落到不知何处。
密林间,青年长靠的那棵古木,似乎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淡淡的........随风而逝..........
作者有话要说: 说吧,你们都想要谁攻?
怀抱着一把沾染了些锈迹的太刀,幼小的孩童背靠着枯槁的老树,浅眠的脸上是与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浓郁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臭味,有些坑洼的土地被鲜血浸染的黑红黑红的,看上去分外诡异。
“嘎嘎~”乌鸦咕嘎的难听叫声,在这暗沉的天空下响起,无边的死寂与荒凉。
眼皮轻微的动了动,背靠枯木的孩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握紧手中的太刀,熟门熟路的在尸堆中寻找着今天的食物,他啊,就是靠这样子活下来的呢,靠着搜寻死人的东西赖以生存,被熟知他的人们,称为——“食尸鬼”。
小孩仔细的在尸体上翻找着,银色的卷短发上也因此沾染上了黏腻的血液,猩红的眸子里一片漠然,他见过了太多的生死,每天都有人会向这里抛送新的尸体。
这里——是被废弃的战场,因为过长时间的无人问津,渐渐的成为了被周围村庄抛尸的地点,成为了类似于一个乱葬岗的地方,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总会有无穷的人死去,不是么?
而他也是靠着那些被送过来的尸体上的东西存活下来的呢,不然,又怎么会有人将他称为“食尸鬼”呢?
今天,他并不担心会找不到食物,因为今天凌晨差不多的时间啊,可是有一堆人马过来,送了他一大堆尸体呢。
麻利的剥下尸体上还算干净完整的衣物,小孩自言自语着,“阿银我啊,可是没有衣服穿的,可怜的被抛弃的小孩呢,大叔,看在你长得还算英俊的份上,阿银我就帮你积点阴德,所以啊!千万不要变成鬼来找阿银我啊。”
尸体面上的刀伤横贯了整个面部,面色泛着一股青白,眼球因为面临死亡的恐惧而暴突——这真是一张分外!英俊的脸!
阿银今天还真是收获颇丰呢,心中微微感叹着,看着尸体下方微露出的被压扁却仍显的鼓鼓囊囊的包袱,小孩猩红的眼睛微微睁大,一闪而过的欣喜。
微亮着的猩红猫眼,在打开包裹的瞬间暗下,那是一叠小孩子的衣物,符合约莫一两岁孩子的身形,衣服的一旁还有两双做工精致的小木屐,东西被保管的很好,打开的时候,还和新的一样。
坂田银时的眼中泛起一丝波澜,他艰难地抿了抿唇,小心地把包袱系上,打算把这个东西,放回那具女性尸体的身下,微微趴伏下身子。
坂田银时的身体一僵,指尖触碰到了些许温热的东西,尸体下方传来微弱的声音。
他震惊的直起身子,开始推搡搬动叠压着的尸体,猩红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渴望,“哈、哈~”成人的尸体对于只有6岁的他过于巨大。
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小孩擦了擦快要流进眼睛里的汗水,“啊!”过于瘦削的手臂上,青筋根根爆起。
“嘭~”女性尸体上的尸体顺着尸坡的弧度滚下,坂田银时看着被两具尸体牢牢护在身前的婴孩睁着水润的眼睛看他,不由得就轻笑出声,“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命大呢。”他这么说着,小心地伸手环住婴孩,试图将小孩,抱出来,指尖触到小孩身上的衣物后,动作更加轻柔。
有些生硬的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坂田银时有些惊讶怀里的孩子居然不哭不闹,小心地伸手点了点小孩的额头,奶豆腐一样的触感让坂田银时的身子更加僵硬了,阿银还没照顾过小孩啊!怎么办怎么办!好软,好小,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指尖在触到怀里小家伙温热光滑的额头时,小家伙“咿呀”了一声,白白嫩嫩的小手就那样抱住了他的指尖,水润的墨色眸子微微睁大,仿佛很吃惊的样子,粉嫩的嘴唇微张,吐出了一个奶泡泡。
好...好萌QAQ,手指头,被小家伙肉肉的小爪子握着,坂田银时动都不敢动一下,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暖意,长久以来的孤独感在这一刻,尽数破碎。
单手环住胸前的小家伙,坂田银时伸手在破旧的浴衣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绷带,把小家伙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胸前,“以后,就是阿银照顾你啦。”微微低头在小家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小孩的脸上的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
背上那个被他重新拿出来的包袱,坂田银时开始重新搜寻食物,不过.........这一次,不是一个人了呢,这么想着,以往淡漠的嘴角微微上挑着。
“啊,居然连阿银喜欢的金平糖都没有,真是些腐败的大人啊。”怀里抱着小家伙温温软软的小身子,坂田银时啃了口手上还带着些血色的饭团,含糊不清地说,“呀,这个饭团都冷掉了,没有糖分的摄入,阿银我会死掉的说。”
怀里的小家伙水润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坂田银时有些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饭团,“啊,你这么盯着阿银干什么,阿银脸上粘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啊,你饿了么,阿银我啊倒是不介意把饭团分你一半,不过就凭你的小乳牙,啃得动吗?”坂田银时说着,小心地掰下一小块饭团,试图喂到小孩嘴里。
“不行哦,他现在还不能吃这些哦。”身后传来温润的男声,温热的手掌轻拍在自己的脑袋上,坂田银时有些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伸手将那人的手掌拍开,坂田银时转过身后退几步,左手将胸前的小孩抱的更紧,右手却直接地探向腰间的太刀。
完全不符合小孩身形的太刀出鞘,上面还沾染着些猩红的血液,“听说,有吃尸体的鬼,才来看看,没有想到,还真的有两只相当可爱的鬼呢。”将小孩的举动尽收眼底,吉田松阳的嘴角有些愉悦的上翘着。
“那个也是从尸体上拿下来的么,一个小孩子,靠着尸体上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来保护自己吗,好像不止呢,现在多了一样需要保护的啊,很了不起呢,不过...”
坂田银时看着男人放在剑鞘上的手,眼神有些危险的眯起,“那种剑已经不需要了哦,害怕别人,只为了保护自己而挥的剑,现在,既然你已经把它丢掉了,我的剑,给你。”放慢了抽剑的动作,吉田松阳看着对面小孩如同一只即将炸毛的小猫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管怎么样,还是个小鬼啊。
有些手忙脚乱的接住扔过来的剑,为了避免那把剑砸到怀里的那个小鬼,坂田银时果断地扔掉右手的剑,小心的护住身前的小家伙,左手接住那人扔过来的剑,突如其来的重量,让他的身体有些失去平衡,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如果,想要学那把剑的真正用法,就和我来吧。”看着那个男人利落转身的背影,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个家伙.........“咿呀。”看看怀里小家伙一脸纯良的冲自己吐了个奶泡泡,坂田银时无奈的挠挠脑袋,啊~真的是败给你了,阿银我啊,之前还在想怎么给你准备伙食呢,现在好了,长期饭票送上门,阿银我啊,才不会像个八嘎一样放过这个机会!
捏紧手中的剑,坂田银时伸舌舔掉嘴角的饭粒,脚步坚定的跟上男人的步伐。
听着身后小孩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吉田松阳有些苦恼的想着,啊呀,回去之后,还要拜托小太郎煮碗米糊糊呢,眉梢却是掠上一丝清晰的笑意。
伊东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沉沉浮浮了多久,他就那样漫无目的地在那片浓稠的混沌之中飘荡着,过了多久呢?
他的眼前出现了淡淡的光亮...........
是柔和而富有生机的绿色,犹如那棵常年陪伴于他的古木,就那么不受控制地顺着亮光走.........失去意识....然后醒来。
黑暗的空间狭小的令人室息,然而胸口处微弱而有力的心脏跳动的感觉近乎让他落泪。
黑亮而无邪的眸子在黑暗之中茫然地大睁着,被体温捂得温热的被褥紧紧包裹着,那种真真切切能碰到事物的的感觉熟悉而陌生。
他不明白胸膛处传来地感觉到底是什么,太长太长了,时间,冲刷掉了他的一切记忆,只为他余下那个被羁绊紧紧束缚住的名字..........伊东.......
感觉身体旁边的东西被拿走,微弱的光透过缝隙照耀在他的眼皮上,耳边传来有些粗重的喘息,身体上方的重物被掀开。
小小的婴孩大睁着那双纯净的黑眸直愣愣的看着那张有些脏兮兮的笑脸。
上下唇略微艰涩地张合着,“咿呀~”
却只发出了一声稚嫩的童音,他茫然地咬住自己的拇指,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那张脸,听着他抱怨没有糖会死掉的言论。
金平糖是什么?他这么想着,是好吃的么?咦?好吃的又是什么?
心里突兀地就浮现出这几个字,他茫然地用小小的乳牙轻咬着指头。
抱着他的人大口地啃咬着手中沾血的饭团,口齿不清的嘟囔抱怨着,他却只感觉自己的胃部好像传来若隐若无的饥饿感。
被那个小孩抱着贴在胸前,伊东看了看那个有着浅褐色长发的男人,娇憨地打了个哈欠,眼皮不住的上下贴合。
他.......沉沉地陷入梦乡。
》》
“呼呼——”略微吃力地跟上前面男人的步子,坑洼不平的地面走的比银时想象中的要吃力,抱紧手里睡得香甜的小包子,银时咬牙硬挺。
“啊,痛痛痛。”只顾着低头走着的银时就那么直直地撞上前方突然停下人的背上,那股反冲力,让银时一时支撑不住,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背对银时的吉田松阳静静地听着身后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真是一个倔强的小鬼。
“给我抱吧。”男人在面前蹲下,在银时诧异的目光里对他怀中的婴孩伸出了手,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单手护住怀里的小家伙,银时自然地伸出右手小拇指掏了掏鼻子,将手中的不明物体往旁边一弹,分外懒散的死鱼眼带着一点蔑视,“呦!欧吉桑,你已经饥渴到相对我家小东西动手了么,养育你成人的欧都桑、欧噶桑绝对!绝对会哭的哦。”
懒散而吊儿郎当的语气,分外欠揍。
吉田松阳笑的一脸纯良,一手温柔地接过银时怀里的婴孩,右手成拳果断地给了面前欠揍的卷毛一个爆栗。
“痛痛痛.....痛痛痛!”稚嫩的身体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银时一手捂住自己起包的脑门,向来懒散的死鱼眼里蕴着一包泪水。
“喂!!!很疼哎!!欧吉桑你这么欺负阿银我这么可爱的小孩!!绝对绝对会被警察叔叔制裁的!到时候你可怜的欧噶桑就只能对着自家不孝子儿子的遗照以泪洗面了哦!绝对。”
吉田松阳脱下身上的外套,小心的将小孩绑在自己胸前,然后一脸阳光的冲身后不甘寂寞的银时亮了拳头。
“第一,我是吉田松阳,不是喂。
第二,既然你要跟着我学习,那么你就要好好的尊师重道!
第三,老师我可没有看到过浑身散发的大叔臭味的可!爱!小孩。”
礼毕,收拳,吉田松阳看着连脑袋都陷进土里的银时,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人心。
“呸呸呸。”一脸嫌弃的涂掉嘴里的泥沙,银时一脸蛋疼的趴在地上,“阿银我摔倒了,要金平糖才可以起来,失去糖分灌溉的阿银我啊,已经是个死银了。”
“唔!!”措不及防被那只白皙的手捂住嘴巴,银时还来不及反抗,就感觉有个硬物被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呀嘞呀嘞,本来是给小太郎带的金平糖,便宜你了。”
熟悉而陌生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坂田银时满足的眯了眯眼,将口中的金平糖抵在牙关,他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要以为一颗金平糖就可以收买阿银我,你以为阿银我是那么没志气的人么!!要收买大名鼎鼎的食尸鬼!起码!要两颗!”
“嗨嗨。”吉田松阳这么回答着,一边蹲下身子,“上来,老师我啊,带你和小家伙回家。”
原本还吊儿郎当要撒泼打滚的坂田银时一愣,他木木的看着那人温暖的侧脸,心房处,有什么东西鼓鼓涨涨的。
不过......还不赖!
他这么想着,爬上了那人精壮的背,“我是坂田银时,以后请多多指教,松阳。”附在那人耳边轻轻说着。
吉田松阳一愣,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要叫老师哦,银时。”
“哈?松阳你真是太天真了,比你乡下的欧噶桑还要天真。”一边说着,他一边不屑地抠了抠鼻子,正想偷偷摸摸地把食指上的不明物体揩到男人背上的时候。
“银时。”
“哈?干.....干嘛那么看阿银我,阿银我才没有想趁着你不注意把【哔——】擦在你身........”突然意识到自己嘴溜地说了些什么的坂田银时,一脸冷汗地看着吉田松阳带上几分危险的笑容。
“哈哈,今天的天气不错。”他干笑几声,抬头望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吹起了口哨。
“唔。”似是因为他们的欢闹,吉田松阳感觉怀里的小家伙不满地咕囔一身,毛绒绒的脑袋隔着衣服蹭了蹭自己的胸口,便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过去了。
伸手在小家伙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吉田松阳扭头冲银时笑的危险,“到了私塾,再找你算账。”
然而,很快,吉田松阳就顾不上找卷毛算账了。
长而杂乱的茅草被拨开,那个小而温馨的聚攒着众多美好的松下私塾,印入坂田银时的眼帘。
私塾的门口站立着一个约莫5、6岁的小孩,一头长发被高高竖起,此刻正不时地向外张望着,似是搜寻这某人的身影。
银时凭借他5.2的视力清晰地看到,那个小孩在注意到这边的时候,脸上的惊喜瞬间蔓延。
“高杉!!老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少,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