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苒看着窗前这盆玫瑰花欲言又止,这是三楼,他怎么做到的?上面还残留着水珠,挂在娇嫩的花瓣上摇摇欲坠,兴许是昨夜便搁置在这,不仅黑色的花盆外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就连土壤都有些坚硬了。
实话说,本来还想着去买一盆玫瑰来着。
转头看向梳妆台旁的摄像头,不知道拍下没有,如果他们私自控制的话肯定也是拍进来了的。没再想那么多,拿出抽屉里的园艺剪刀准备开始修剪她的尖刺,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花苒收回了剪刀,丢在角落里,在满是地毯的房间这声音闷闷地毫无波澜。
花苒“你想保护好自己,这有什么错呢..”
处处都是尖牙利嘴的怪物,为什么不能保护好自己呢。
她难得的化了一个甜美又元气的妆容,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妆容需要腮红可以遮挡一下痕迹,哪怕一点点。
她并非是最早起床的人,金智秀已经去买了早餐,估计她觉得没有人会在前一天晚上累死累活之后早起做早餐吧,很显然她猜对了。允儿的生物钟是7.30,不过也是需要看行程安排,这一阵看她的气色也逐渐变好了,脸颊白里透红。
花苒“小林,起床了。”
花苒敲了敲门,有节奏的5声,这也算是暗号吧,她们的很多事都与5有关,她饰演了5次公主,她也陪着她饰演了5次王子,寝室门牌,手机号码,就连生日都相同,只不过花苒要大她一岁。
至于为什么叫小林,是因为她的私心不允许太多人知道二人多亲密,她和林允儿说过,在公众面前暴露出来的每一刻都只能是她花苒主动,起码这样到了结局,被诟病的都是自己。
小鹿她,从小就是个公主,一帆风顺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辈子安安稳稳也足矣。
咔嗒一声,把我脑袋里的思绪搅乱,乱蓬蓬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露出来,她伸出手小心的叫我低头,我拿下别在衣领上的麦克风攥在手里,把耳朵凑近听。
林允儿“小苒,你带那个了吗......”
啊,我心下了然,怪不得小东西磨磨蹭蹭没出门,我嗯的一声应下返回房间取给她,没多一会儿吴世勋也梳洗好下楼,走到三楼看见倚在门框上的我在陪林允儿笑着聊天,没作声便下楼了。
走到楼下的摄像机前大声提醒要开机了,我和允儿别上麦克风下了楼,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所有人就上桌吃饭了。
早餐对我来说已经算是丰盛了,小笼包对于我来说都太奢侈,裴姐对我的身材把控的已经不算严格了,可能看在我大病初愈的份上,就放我一马,我看着允儿拿着那杯牛奶小口喝了好久,我剥出一块肉馅放在她碗里,她转头看向我那眼神像是在询问“可以吗”
我回她一个“哥罩着你”的表情,笑了笑便吃下了。
坐在我对面的吴世勋,装作好奇地开口“二位前辈认识多久了啊”
一旁的金智秀开着手机时不时的看一眼弹幕,这句话也确实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不懂为什么吴世勋要问起这个。
花苒“6年了。”
抬头对着吴世勋笑答道。
金智秀“前辈们关系真好,有这样的朋友真难得。”
我看得出她的眼神中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觉,确实,她的话很让我有所触动,她身处那种环境里,自然会对这种感情有所期待,向往已久也不为过,她没有避风港只能当一只傲娇的狮子,还没完全成长的狮子。
这句话让弹幕一个劲的吐槽,她满不在乎的吃着饭,随着勺子碰撞瓷碗的声音结束今天的早餐,她让我们吃完后把碗放在水槽里,我起身从冰箱拿出一杯酸奶给她,她不喜欢喝牛奶豆浆,就吃了一点燕麦片。
我们商量了一下制定了一张表格,标注每天的清洁工作。
吴世勋总是用那种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我,这小子......说实话自从那次咖啡厅一见,他对边伯贤的敏感程度让我捏了一把汗,我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我只是觉得他那天的动作有一些夸大的程度,不过也能看得出来,他遏制着怒火又或是恶意。
或许觉得我一介女流,吹不成什么风浪,可怜我就放过了,能这么想说明我的脑子真的秀逗了。
吴世勋无聊便打开电视,恰巧早间新闻准时播出。
“请问朴总准备什么时候举办订婚宴呢”
“请问朴总的订婚对象是哪位呢”
“请问朴总......”
“请问......”
我甚至都没有怀疑过是不是他故意为之,下意识猛地转头,看见那人手上的订婚戒指,朴灿烈要订婚了?和谁?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就怔怔地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回答着扑面而来的提问,脸上的笑容,身上的西装甚至还戴着我送他的领带夹,一切都那么从容。
那我呢?他这样做,就像是在把我这只狼剥皮再缝上羊皮,我最恶劣,最纨绔,最阴险的一面都被他禁锢的严严实实,我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网里,所有所有,不能再细想下去了,我顿时好像脱力了一般,扶着椅子,狠狠的捏着骨节都泛了白。
小鹿担忧的仰起头看向我,轻轻牵住我垂着的手,她知道我的手心已经冷汗涔涔,确实是,我已经从头凉到脚了。
可吴世勋就任由着电视继续播放着这个新闻,毕竟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回过头很平常地询问着今天的娱乐项目,可却把眼神锁在我身上,他似乎在警告我,不。
他在瞧不起我。
他每一寸目光都在嫌弃我,说不过如此。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明明就快好了,一切都在向有转机的方向发现,所有的事情,可不是这样的啊。
我扬起一个笑脸,以上楼换衣服为理由,我怕再多说一句,我脸上的伪装就被撕的稀巴烂。
我走到镜子前侧头的一瞬,我瞥见了那抹红,妈的,骗子。顺着毯子上的痕迹捡起园艺剪刀,咔嚓一声,我捏着那缕红发埋在了花盆里,我埋葬的红是他给我的豪华金丝笼,留下的是红是我追求的自由。
我估摸着这一阵脸上已经消肿了于是把妆卸掉了,翻出一支棕色的唇釉,我看向那盆玫瑰花,突然一阵燥热,一想到要和边伯贤那种人对着干,就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