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浅野喋和黎初互动 时间轴2037前后。
啪。
那短发的女子怒目圆睁，将手狠狠摔在桌上。黄发女子没有料到她激烈的反应，一瞬间忘了呼吸。浅野喋虽清楚自己的话，对对面那个现已怒火中烧的人意味着什么，却不愿去承认自己的冷酷和粗暴。
“你敢这么做，我现在就带着分部二院其他人离开。”黎初说。
“我想照顾到你的感受，所以才在会议前先告知你一声。到那时候，我们会和其他人一起讨论出更好的解决方案的。对不起，我已经想不什么主意了。”
“呵，你——这种靠直觉就能否定的东西，亏你还能这么轻松地说出口。”黎初简直不想再看到浅野喋那副思维还在出窍的表情，转身到房间的另一边。说白了，思想再多么契合、有多么同甘共苦的亲密回忆，他们不还是为共同的目标和才聚集到一块的吗？
“黎初。”
短发女子无动于衷，仍然是背对着她 ，看着窗外。
“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我也会相信你。”
浅野喋是用如此无力的语气放弃了和自己的争论。这位理想家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想分出谁对谁错。她从一开始就意识到，她带领的方向，或许也深深受到她自己的缺点的影响。
当黎初转过头去看浅野喋时，那托付了最后信任和希望的笑更加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挚友不过是想向自己求死。
而此刻，不忍再用语言和表情去刺激浅野喋，也无法道歉。那引领着科学院撑到现在的人在不断受良心的谴责和理智的诘问，而黎初自己也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要是那么一天，你的脑子真的不清楚了，我会亲自平定这个地方。”
“你一定要那么做，刘飒响。”
黎初顿了一下。还可以自由使用那个喜欢的名字的时候，已经消失在纷争和身不由己之中了。他们六个人，本来就不是一直在一起的。
而她的挚友——浅野喋以那姿态活了这么多年，也终于可以多休息一会儿了。黎初还没想到该如何出手，那个人就被自己击溃了。
“钟恩。”黎初平静地转过头去，好像早就听见来人靠近的动静了一样。她虽在想着心事，却还是异常清醒。
“啊，院长。”女生没想到她的教导者会选择代号以外的称呼，但还是马上把注意力集中在黎初面前的电脑上，“您需要帮忙吗？”
黎初没有回答，只是看看那张聪慧的脸，又叹气着盯向棘手的代码。在毕业以前，她和她的挚友们开玩笑说，反正有他们在，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碰这些东西。开玩笑的，真的。她也曾以为他们是一体而分化的。
“……她为什么会让你来我这里？她当时说什么？怕你在二院出危险？现在可哪里有不危险的地方。”
“黎院长，请你不要责怪浅野院长。”
“是啊，你说得对，要怪就怪我太纵着他们几个了。”
“啊……您现在需要我帮忙吗？”
黎初突然笑了，神秘又有些许辛酸：“肆哥留下来的加密文件，来试试看？”
“我的天呐……”
已经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反应，黎初收回笑容。她关掉显示器：“她最后，已经不清醒到，需要依靠肆哥来做这种事情了啊。”她的声音弱得像只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又希望除了聆听故事的人以外，又有谁能听懂她话里的情感。
而她的同伴呢？如果没有答应浅野喋离开的请求，如果能少一点怜悯而成的动摇，张肆临不会死。至少黎初认为不会。
如果没有浅野喋，她不会把叶清墨推下去，Blackwood不会选择出走，张肆临也会好好的。
如果没有浅野喋，她将会成为那个‘浅野喋’。真是可怕的想法。
浅野喋是哪个走在最前面的同伴？
她觉得头脑有些发晕，吃力地坐下。关节处的卡顿感和异样声响让她再次无奈自己的身体。没有浅野喋，她的右腿不会坏掉。
“黎院长，您应该定期去找许前辈保养。”
“这样就行，也算是提醒我一些事。”
黎初烦躁地摁着头，总觉得好像丢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的双眼透过指缝，在无意中捕捉到显示器上倒影出的脸，突然平静了下来。
——替我平定这个地方。
她用无数种不同的声音在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浅野喋的、她的兄长的、早已去世的。理想，是传染性很强的寄生虫病，不知道什么时候种进了他们的大脑之中。
她便知道没人离开过。
2020.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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