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萤火之约

点点萤火，恍若梦境。

我一个人走在玻璃一样幽绿的隧道里。这里除了萤火虫的萤光，再也没有其它的光线来源。“绿色仙境”，大概可以如此形容。

透过这层“玻璃”，我看见隧道的岩壁上有着一点一点的闪光——是钻石。这个“隧道”或许不能称为“隧道”，“山洞”才是较为合适的名称。但是，这里没有山。

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景色，我被好奇心所驱使，慢慢地向山洞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但是萤火虫的光芒就越明亮。透过幽绿色的光芒，能看见的闪闪发亮的钻石就越密集。

我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给我讲的故事——《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那里提到的藏满了金银珠宝的宝洞，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吧？

存在于童话故事之中的“梦境”，真的存在于此吗？那么离开我的所有人，都只是化作天上的星星，时时刻刻守护着我吗？

终有一日，我们还能再一次相会的，就这么约好了。

漫长的山道似乎没有出口，我往后看，入口处也已经被黑暗包围，只有萤火虫的光芒，还在星星点点地诉说着我路过的故事。往前走，萤火虫的光芒越亮，似乎在指引我一样，萤火虫的队伍排成一列，指引我前进。

“Au clair de la lune（明亮的月光下）

Mon ami Pierrot（我的朋友皮耶罗）

Prête moi ta plume（快把你的笔借给我）

Pour êcrire un mot（写下一个词语）…”

脑海中回忆起妈妈在夏天的夜里，在萤火虫的光芒中，唱着这首歌。我伏在妈妈的膝盖上睡着了，在轻柔的歌声里，在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的夏夜，吹着习习凉风，安静地沉入睡梦。

“妈妈，我们约定好了，无论我到了几岁，你都要唱摇篮曲给我听！”

“当然可以，我的宝贝。”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那就约定好了。”

我一边回想着这首歌，一边继续前进。萤火虫在我身边盘旋，银和萤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银的身体化作萤火虫的那一刻，他紧紧抱住了萤。最后，他在漫天萤火之中，和萤分别。

“约定好了，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喔——”萤的笑脸浮现。

最后——是翼。翼的喜怒哀乐，翼的一言一行，在我心中多多少少都留下了痕迹。或浅或深，或喜或悲。

“约定好了，一定要一起在埃特勒塔的海上划船！”

“无论会不会被海水冲走，都要一起划船！”

人们总喜欢做约定，无论大还是小，人们在一个个约定，还有一次次毁约之中，度过一日又一日。那么“约定”——会有真的实现的一日吗？

无论是我和妈妈的约定，还是银和萤的约定，或是我和翼的约定。

如果终有实现的那一天，在不同的彼岸的我们，会相遇吗？

一定会的吧。

那这样，稍微做个约定，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