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清姬小姐——是那个“孟婆大人”？我因为惊讶一时无法说话，就连散步的步伐也慢慢停了下来。银接着说：“我知道你很讶异，我最初知道的时候也是如此。”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我想起了自己的疑问之后，开口说道，“是关于澄树和……唔……浅菜？”

“应该是七叶。”银说，“浅菜和你一起到了‘死后的世界’里去了。”

“怎么会……”我皱着眉，“我记得，我们在我的梦境里，我驱逐了黑雾朝奈之后，浅菜就回到大家身边了……”

“在你掉进内心世界之后，她就又消失了。”银回答，“而且那个让你掉进去的黑洞也是浅菜做的。”

“怎么可能？！”我说，“我明明驱逐了附身浅菜在浅菜身上的——啊……”我想起了追随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玉葱，停了下来。

“你大概想到了吧。”银说，“你并没有真正驱逐掉玉葱，所以现在的玉葱只能靠占据浅菜的身体，吃掉人类来恢复精神。”

……所以她才特意来到这里，建造了这么一个“永恒的家园”来让我们放松警惕。还有那个古怪的梦——

“那澄树和七叶封印我们的记忆的原因又是什么？”我问。

“这个很复杂。”银说。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焦急：“总之你们快点去找清姬小姐，找到回来的方法——这里……出了大事。”

大事……？

是指——

我的内心突然像弦断了一样紧绷了一下，开始惴惴不安。大事是指什么？难道是和澄树他们有关吗？澄树他们——怎么了吗？

“喂……”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了，“银，这件事……和澄树他们有关吗？”

“……”

我有预感，这个所谓的“大事”，多多少少和澄树他们有关。内心被惶恐和愤怒包围，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对银发火了。

“喂！你倒是说话啊！澄树他们怎么了呀？！”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积压的愤怒一泄而出，我大声吼道。我所有的害怕，来到这个世界的恐惧，对玉葱的不满，对翼的失望，还有……对自己一无是处的愤怒，此刻都倾泄而出。

“澄树……暂时昏迷了。”银回答，“不知道原因。她和七叶一起把你们的记忆封印起来之后，就失去意识了。”

“什……”我哑口无言。又是……因为我。明明不值得所有人期待，为什么他们要一次次帮助我啊……如果只是为了银的话，那为什么不找一个更强大的人，为什么是我啊……

这样的话，还不如就这么留在这个世界，永远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好了。

我这么近乎自暴自弃的想法似乎传达到了萤的心里。“少说笑了。”萤的语气听上去很生气，“你这么任性的想法，让一直努力帮你的大家怎么想啊？！我和银知道你们的境遇之后也每时每刻都在为你们祈祷啊！你居然这么不负责任地想要留在那里，你让大家怎么办啊？！而且银……”

“别说，萤！”

“而且银……他也快要消失了啊……”萤的声音带上了哭腔。